“……” 嬴政沉默地瞅着张婴,他单手将张婴拎起来放在臂膀抱着,同时大迈步向着营地走去,道:“惫懒的小子。” “嘿嘿。懒散,人之天性嘛。” 张婴一点都不介意被这么评价,懒散怎么了,偷懒才是人类科技进步的动力,“若是可以,我愿意躺平躺到天荒地老!” 嬴政脚步一顿,神色莫名地瞥了他一眼,张婴被瞧得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下后脑勺,问道:“仲父,有什么问题吗?” 嬴政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处由灰白石块构建的将近有两米高的城墙前,数十位穿着黑色紧身胡服,戴着黑面具的男子候在门口。 “恭迎陛下。” 嬴政摆摆手,他忽然看向张婴:“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出,则必见血。护,则必保平安。” “嗯。” “你想带几人出去?” 伺候在旁的赵文差点没稳住表情,连忙低下头。 “啊?” 张婴愣了一下,让他选带几人出去?不对劲,总觉得嬴政的声音好像透着一股冷意,难不成这问题有暴雷的可能? 他嘿嘿一笑,心下谨慎,却故作不懂道:“啊,这……” 嬴政见他小表情很纠结,声音缓和下:“如何?” “嗯,仲父,你看啊,他们看起来威风凛凛,铠甲精锐。” “嗯?” “就……养起来应该很贵吧!” 嬴政:“……” 原本提心吊胆的赵文,差点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笑出声。 “你……” 嬴政声音都透着些无奈,“你这稚子平日在想些甚?” “仲父!我这么想很正常的呀!你看看哈……” 张婴见嬴政的脸色缓和下来,立刻趁热打铁,脸上堆起软软的笑容,伸出小手手掰手指,“仲父都会与我炫耀的军卒,肯定是精兵悍将。 仲父,谁都希望手下能人悍将多,但这军营的士卒却不多,不多,肯定是养不起,养起来太贵导致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能做小人!” 嬴政一个指头蹦蹦在摇头晃脑的张婴头上,嘴角抽搐:“歪理邪说。” “嘿嘿。但仲父,难道训练他们不贵吗?” “……” 嬴政一时语塞,还真的挺贵,一个差不多三个骑兵的价值。 等等,他怎么又被这小家伙给带歪了? “仲父,这么贵怎么称呼?是黑甲卫吗?” “并非黑甲卫,算是……斥候。” 嬴政见张婴探头探脑,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该你知道,日后你或会知道。” 赵文心头震颤,这话是何意,这可是只属陛下的最隐秘的黑银卫。 “哦。” 张婴点了点头。 嬴政忽然带着张婴来到石墙前支起来的一处小矮亭,赵文利索地铺好毯子,嬴政坐下,张婴盘腿而坐,但很快被嬴政打了下膝盖,立刻苦哈哈地跪坐好。 嬴政递给张婴一碗豆腐汤,他自己喝了一口,捡起盘中的烙饼,忽然道:“人,何时才能知足?” 张婴差点被豆腐汤哽住,他头低得更下,一点都不想回答这种哲学问题。 嬴政也没想从张婴处得到答案,他一边吃烙饼,一边与张婴讲起过去带兵打仗的一些经历,讲起他与袍泽、臣下们秉烛夜谈,共同奋斗的快乐。 张婴能看出嬴政的不高兴,但压根不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于是只顺着对方的字面义是,在一旁负责“哇”“彩”“我认同”发出各种赞叹的声音。 直到嬴政冷不丁来了一句“小子,谁都有野心吗?”,张婴措手不及地应了一声“当然有!” 这句话,成功将两眼放空的嬴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张婴在内心怒骂自己, 让你做捧哏的时候走神,面上却装作很认真地胡诌:“我听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野心挺好呀。” 嬴政沉默了一会,忽然冷声道:“哪怕这份野心,会导致帝国分裂,战争四起,生灵涂炭?” “……” 张婴,目瞪口呆,陛下您这话是认真的吗? 我还只是个三岁宝宝,如此血腥的话题不适合我。 张婴是表情呆滞。 伺候在一旁的赵文是头皮发麻,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 这几日赵杰在调查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