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血迹你可看到?那是我座下副将护我离开是留下的!” 郑齐一字一句的说着,苍白的话语道不尽他的哀鸣,无人知道,这么多日来,他留在旧帐之中,看着帐外的血痕之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又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戍守边疆数载的将军,竟然不顾仪态的失声哽咽。 他在那一战中活了下来,却也将自己永远留在了那一战中。 主将尚且如此,何况兵将乎? 赵庆阳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起初并不懂为何凉州较之宁州的境况比起来是那样的惨淡。 可是现在,他们或许有些明白了。 卫家军虽然食不果腹,可是他们的主心骨尚在,纵使饥肠辘辘,下一刻也能提刀厮杀。 可是,郑家军不同。 他们已经被乌军打断了主心骨,纵使此刻看着完好无损,可若逢大战,他们不过是一个脆弱的,随时会被击倒的躯壳罢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郑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只有一只手,起身的时候,不由得摇晃了一下,徐瑾瑜随后扶了一把,可是郑齐直接挥手甩开: “徐大人,我无事,还提得动刀。” 等郑齐坐回了原位之后,他沉默了一下,随后道: “这些日子,我已经尽可能的疏散百姓去往晋州了,只不过还是有些百姓不愿背井离乡。 可我郑齐还能喘气一天,便该护他们一天。但,徐大人,我知你所思,可百姓何辜?! 我郑家军可以背水一战,那我身后的凉州百姓又当如何?他们的妻儿子女,便该为了这座死城赔罪吗?!!” “郑将军又怎知,晋州便是安全之地?” 徐瑾瑜静静的听着郑齐的话,等他歇气的间隙,这才低语一句。 郑齐闻言,不由坐直了身子,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徐瑾瑜,随后,徐瑾瑜直接拿出那封乌国三皇子送回的手书,郑齐直接一个倒吸冷气。 “姜兴?乌国三皇子?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了?!!” 郑齐震惊到失声,随后徐瑾瑜从郑齐的手中抽回了那封信,眼神平静的看着郑齐: “待他日乌军吸取了长平、遂安二郡的资源,开始整兵一同攻打凉晋二州之时,郑将军还会觉得我今日的战书下的早了吗?” 郑齐的嘴唇哆嗦了两下,一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晋州军早就与乌军沆瀣一气之事,着实给了他迎头痛击。 他本以为的兄弟同袍,最坚实可靠的后盾,没成想早已经成为了异敌叛徒,刺向他们的利刃! 那他之前所做的种种,不过都是一个笑话! 他竟不知,他所坚持的眼前之事,又有什么用? 郑齐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随后徐瑾瑜温声道: “不过,我让郑将军知道此事,并非是让郑将军忧心,此事我已经有了解决之法,郑将军只需要在乌军兴战前夕,操练好兵将,莫要让他们拿不起刀,提不起枪!这一次,我保证让你们可以……血债,血偿!” 徐瑾瑜加重了语气,那双桃花眼此刻也难得带出了几分萧杀之意,与郑齐对视的一瞬,郑齐不知怎的,只觉得冥冥之中,他应该相信少年的话。 “我,如何信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