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年寒窗苦读为官,难不成就是为了这等琐事吗?若我为官,治下百姓定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所谓严刑之下,无人敢犯,还是主政大人太过宽和了。” “所以,诸位都写了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大盛律对于偷盗的刑法写的明明白白,严刑若出,必有实话!” “可若是严刑加身却错了人呢?” 徐瑾瑜听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会儿里他们进场还早的很,徐瑾瑜这话一出,说话之人抬眼看过来,其生的圆脸垂眼,本是和善面相,可却无端透着一股横冲直撞的戾气。 “你是何人?” 徐瑾瑜还未开口,便有人笑了一声道: “连我们去岁的京城解元都不识得,李守言,你不会以为自己出身晋州就一定会被点中吧?” “你休要胡言!” 李守言脸色一变,徐瑾瑜闻言也不由扬了扬眉,李,还是晋州的李,只怕与李寻一样,出身太后母族。 只不过,李寻最多只是一个连名姓都没有的远亲,这李守言却能这般气壮,只怕也来历不凡。 “晋州李氏旁支出来的解元而已,你今岁似乎已过而立,你可知我们徐解元贵庚几何?” 李守言看了一旁的少年,虽是少年,可却如抽了条的柳枝一般,无他一般无二的高。 少年生的好,纵使身形瘦弱,可是抄着手静静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目光就该汇聚在他的身上,风华绝代,不外如是。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而另一人似乎得了什么风声,这会儿只是一笑,可就是那笑,却让李守言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徐瑾瑜随后才慢悠悠道: “阁下可还记得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谓苛政猛于虎,若是治民以严刑治方见成效……乃是为官无能。 吾曾于南疆,见一位太守,他爱民如子,百姓敬他如再生父母,此方不负父母官之称。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靠的是教化之功,而非严刑苛政。如若百姓人人都有衣穿,有粮吃,又有多少人愿意违法乱纪?” 徐瑾瑜顿了顿,想起争辩之始,直接引其而用: “方才听诸位讨论第二场之判语,大旱之下,老者要拾穗果腹,若依阁下之法,严刑加身,焉有命在?” 李守言闻言一时语塞,但随后又目露惶恐: “那我的答卷……” 徐瑾瑜没有多言,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慢吞吞的朝前走去。 考前的这场风波并未扩散,只有少数人心态不稳,徐瑾瑜照旧来到了自己的号房。 因为考棚被重新布置的原因,徐瑾瑜不用担心下雨,只是看着屋外的空地,微微失神。 他觉得现代有句话很有道理,学历只能筛掉学渣,可筛不掉人渣,科举亦如是。 倘若李守言这样的人入朝,真派其驻守边疆,治理百姓,如今宁锦两州焉在否? …… 会试第三场,在一阵钟声后,正式开始放题。 按照常理,这第三场应当是三场考试中最简单的一场,毕竟考生们经过前两场考试,已经都精疲力竭,若是再行施压也无法得出好成绩。 然而,作为头一届被改善了条件的考生,主考官本着身体不受苦,那就脑子受苦的原则,又一次提高了难度。 于是,这场景庆二十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