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学子便提出了这舞弊的法子来……” 他话音未落,满朝文武已经一叠声地叫道:“谵台大人!” “哎哟,大人这可要保重身子呐。” 连皇上都往前探了探身子。 谵台子明推开扶他的众人,抹去因情绪激动而吐出的血,声音发虚,却字字清晰:“皇上,此事,臣想要去亲自问问秋高。若是太子所说属实,国法该如何,臣便如何,必然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他这模样看着实在是可怜。 虽说太子的调查做不得假,但是这老臣想求个明白,谁也不好拦着。况且他的为人,谁又怀疑呢?都知道他做不出畏罪潜逃的事儿。皇帝也就就此退朝,还特地叮嘱,未曾定案之前,谁也不许非议谵台家。不过这嘴长在别人身上,话穿在宫廷之外,谁能真的拦住呢? 谵台子明这满腹的心事,出了皇宫。 他虽不怀疑谵台秋高的品格,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孙子是个心软之人,小时候就是,旁人求求他,说几句软话,他便能傻乎乎的。故此谵台子明对他格外地严厉,祖孙两越是靠后,越是相对无言。 太子说秋高迷上了个女人,也有可能啊。 谵台秋高上朝下朝从来不坐轿子,往日里从街面上走,总要看看风景,看看民生,沿途百姓多也有认识他的,有熟识的,还要打声招呼。今日的谵台大人却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脊背。 池旭尧的马车赶了上来,下了马车,对着谵台子明弯了弯腰。 “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让小王送大人一程吧。” 谵台子明仍旧是摇头:“朝臣不可与皇子有私交。多谢王爷,老臣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池旭尧站着没动,谵台子明便行了个礼,径自走了。 端王道:“大人,此事或许是秋高一时糊涂,与大人却无干系,大人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谵台秋高回过身,摇摇头:“或许是秋高无意看了我出的题,或者是秋高蓄意偷盗,或者说,就是我不肯自己做这种事,让孙子去做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是我谵台家出了纰漏。外人如何评定,是外人的事儿,老臣得对得住自个儿的心呐。” 走了几步,谵台子明又回过身来。 “端王送老臣这一程的心意,老臣是领到了,老臣也有几句大不韪的话,想跟王爷说。” “朝中这些皇子,池维竹面善心狠,为人骄横自大,若为帝,必是昏君。太子看似谦逊有礼,实则肚量小,心中无情,好大喜功,若是为帝,必是暴君。至于其他皇子,后宫被皇后把持,有皇子的妃子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妇人,教导皇子也只知道要如何邀宠,更是不成章程。” “从来未曾有容貌有损的帝王,说这是国威,是一国尊严所在。可老臣看,若是顾不得民生,治不了疾苦,那方才是有损一国之威严呐。” 这话说的实在是大胆,又是莫名。池旭尧低声道:“大人今日受了刺激,小王便不计较,可这话若是传出去,你我都将不得安宁。” 谵台子明也勉强笑了笑:“老臣糊涂,胡说几句话,王爷可别计较。王爷,就此作别,留步。” 这回走,谵台子明再也没回头,腰板也直了,也不知想通了什么,一身的轻松。 池旭尧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恍惚想起,很多年前,谵台大人似乎也是这么跟父皇谏言的。 * 谵台子明回了府中,把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让人叫来谵台秋高,自此之外,不许任何人打扰。 谵台秋高来时,谵台子明正坐在常呆的位子上磨墨,谵台秋高不敢打扰,在一旁守着。 等他把那一砚台的墨磨得极润了,出了一回神,看着那墨,道:“应该够了。” 谵台秋高眯着眼,看着自己的这个已经长成的孙子,确实是个老实孩子,长得也好,与小时候那个傻乎乎的模样似乎是不同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