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位拱手道:“臣领旨。请王爷上座,主持审理。” 端王这会儿却又显出几分谦逊来了,“本王只是一同审理,到了这大理寺,自然还是要听周大人的。” 说罢,让人添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周长月的右手边。 他这么四平八稳的,倒是叫人不好挑错了。 端王坐稳了,那眼神就忍不住往何明德身上瞟。就见他素白着一张脸,嘴唇都干裂了,不时皱着眉头,看着像是很痛的模样。 端王的手掩在袖中,却是握紧了。他正是揪心,却看到何明德忽然抬头,与他对视,一双眼睛仍如平时,含着淡淡笑意。何明德捏着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虽不知是何意,却能看出其中的安抚之意。 “周大人,你该怎么审案,便怎么审。小王年岁浅,此事还是要听大人的。” 周长月被这份谦逊噎了一嘴。 那根火头签还躺在地上,衙役却被踢到一旁去了,这怎么能叫随自己? 偏偏那何明德可恶,人还趴在地上,却很是闲适地拖着下巴,道:“大人,还打吗?” 实在是可恶。 “呵呵,”周长月的脸抽动了两下,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大公子说笑了,王爷在呢,本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周大人是朝廷命官,该看的是律法。大人平日里审案也是如此吗?背后无人便屈打成招,若是后太强硬,便要看人情面吗?” “若是如此,只怕这大理寺卿之位,大人坐的也不是很稳呢。” 端王冷着脸,语气并不急,话语却如此又是如此咄咄逼人。 堂上堂下一片寂静,无人说话。 文书抖着手,垂着头,哪敢动笔。个个心里都想,王爷这是心中憋着火呢,只看周大人要如何应对了。 周大人……周大人涨红了脸,放在案上的手崩出了青筋,像是在极力忍着。不过是片刻功夫,周大人竟把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又换了个笑脸回来。 “王爷教训的是,那依王爷的意思……” 端王理了理衣袖,道:“大人且说说看,为何认定何明德受贿?是什么让大人如此笃定,他是不肯伏法,而不是清白之身?” “捉贼拿脏,这个道理下官还是懂的。来人,传宋志远。” 宋志远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有些胖,被带上来还有些惶恐的模样,佝偻着背。可是在那一双吊梢眼的衬托下,这份惶恐却多了几分刻意。 也是,真得这般胆小,又怎么敢带着二十万银钱,就来骗国库里的两百万呢? 这等事一旦被查出,就是死罪。可若是查不出,这便是一本万利的好事,从此逍遥自在。 金钱让人成为赌徒。 “是。户部手续复杂,我和钱进担心出了什么些小错误,以至于要重新回闽南过账,便昏了头,想着拿钱办事。” “我和钱进给户部的人都送了钱,知道户部由太子监管,何大公子与太子又是姻亲,便特地送了五千两的银票。”顿了顿,又辩解道,“户部自来有炭敬之说,这实在算不上是贿赂啊。” 周长月听了这话,便有几分得意了。 他看着端王,又把手边一个红色的纸包举了起来,问道:“你给户部送的钱,都是用这个包着的,是不是?” “是。钱进担心出了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