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的兜里,摇摇头,说她到底还是个学生,这个月的“放纵期”已经用完了。 沈方易问她:“放纵期是什么?” “就是允许自己堕落的时光。”陈粥还真给他解释起来,“比如逃课、比如夜不归宿,又比如——” 陈粥看向沈方易,“约你出来看雪。” “今天是周末。”沈方易显然不想背这个黑锅,“照你这么说,与我一起,是堕落的时光?” “我每每见你,你不是抽烟,就是喝酒,不是喝酒,就是泡夜店,这还不堕落?”陈粥反问道,“我不能像你一样的,我是有底线的人。” 沈方易含笑问她:“那没有我的时光,你都和谁一起,堕落去了? 陈粥认真地想了想,这个月她逃的那几节课,要么就是晚上去了听阿商唱歌,要么就是和宋冼去了网吧上课。 于是她摇摇头,“记不起来了,大概就是躲在被窝里睡觉,昌京的冬天太冷了,沈方易,你一直在这儿生活吗,掰着指头算,你也在这儿过了快三十年了吗,你洗澡疼吗?” “洗澡疼?”沈方易显然没有理解她这种说法。 “你不疼吗,天气太干了。” 沈方易摇摇头,严格来说,他一年中留在昌京的时间很少。 “小时候在爷爷大院待的时间久,再大一点就跟姥姥姥爷住在香港,这几年才回的昌京。”沈方易跟她解释。 “那你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呢?” “还说不上具体的归期,不过,回来了我就跟你说。” “好啊。”陈粥点点头。 突然的困意从身后袭来,她面露倦色,“沈方易,不早了,我们走吧。” 沈方易打了个电话,司机就来了。 陈粥坐在车子的后座,雪光夜里路面传来车轮碾碎树枝的声音,司机开车很稳当,陈粥的困意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身见长,那感觉像极了儿时在襁褓中的摇篮车。 她觉得这困意来的很奇怪,来了昌京之后,她原先以为是认床,几天没睡好,后来变成几夜几夜的失眠,再后来,她就习惯了这种长期的亢奋与少眠,而直到今日,明明才晚上八点都不到,她头点地的几乎能去捣蒜。 她与困意抗争的过程中,余光瞥见了座椅中间的储物空间里留下的几颗水蜜桃口味的糖果,她轻声地说道:“沈方易,我可以拿你一颗糖吃吗?” 沈方易原先一直以为陈粥在看窗外的风景,他是知道她坐车的时候甚少讲话,但是爱看窗外风景的习惯的,他也就没有跟她聊,听到她说话后,沈方易才转过来,却发现坐在旁边的人耷拉着眼皮,在时起时灭的光线里黢黑着个眼圈。 他不由地觉得好笑,拾起糖果,丢给她,“玩困了?” “嗯、”沈方易听到小姑娘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剥着那糖果外衣像是解释道,“我往常不这样的。” 她一说完,手里的糖都没有拿稳,咕噜咕噜地滚到座椅底下,陈粥要蹲下去找,沈方易又轻巧地从储物柜里拿了一颗,递给她,“不要了,拿这个。” “谢谢。”陈粥接过,眼里带着些抱歉,“沈方易,我太困了,我可以,睡一会吗?” “你睡吧,路上还远呢。” “那可以、可以要一个小毯子吗?”她迟钝的眼神落在他放在后面的羊绒毯,沈方易回头,把毯子拿过来给她,“跟我这么生疏干什么,我的,就是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看到身边姑娘的睫毛颤了颤,她拿过小毯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对眼睛,强撑着困意真诚地对他说道:“沈方易,你真好。” 说完之后,把眼睛也缩进去了。 只剩沈方易独自面对雪夜树杈缝隙里明灭闪烁的月光。 沈方易觉得有些好笑,他哪里好?他不过就是给了她一床被子,就这样轻易地得到了一句她诚挚的夸奖。 身边的人裹在小毯子里,没有了动静。 其实,他有些看不懂她。 在很多事上,她明明是那个主动地往前迈一步的人,比如刚刚,他能感觉到她笨拙又热烈的表达,他才会说出那句话,跟名利场上那些不论是逢场作戏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交换一样,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但真的等他点头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