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臂,将她堪堪拉了回来。 等她立正身形,将右脚拔|出来,孟璟松开她,冲东流道:“给河道衙门那帮拿钱不干事的人打个招呼,该整修了。” 他说完径直往里头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跟上去,等进了船舱,亲自给他搬了个杌子,等他落了座,恭谨道:“谢小侯爷。” “要怨就怨你哥选的地儿,怨不着我。”孟璟给她斟了杯茶。 “哪敢怨小侯爷?” 她没坐杌子,在他对面席地跪坐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茶壶。 月光斜斜洒下来,落在她满头青丝上,发间那支木兰簪子也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 孟璟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挪开了目光,侧头去望那轮蛾嵋月。 月面朝西,凉月如眉,清清冷冷。 第19章 画舫虽大,但伺候的人见楚怀婵亲自在做这事,没敢进来叨扰。 舱内只有他们二人,也无人开口说话。 孟璟目光落回护城河面上,水面之上映着一弯月,被画舫惊得一颤一颤,那轮弯月也跟着破碎了又阖上。 反反复复,阴晴盈亏。 许久,他开了口:“楚怀婵。” “嗯。” 她应完这声,见他又不说话了,只好又应了声:“是。” “你知道你那院儿为什么叫栖月阁么?” “还请小侯爷赐教。” “院子东边有泓池水,从宅邸外引进来的活水。月上西楼之时,清水映月明,似月宫仙驻足停留、傍水而栖。”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淡,说完这无关紧要的话,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往窗边靠了靠,再次去看这弯黯淡的蛾眉月。 这话听着满是雅意,实在不像是从他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说出来的,楚怀婵怔了会儿,终于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别的意思,她静了会儿,唤人去重新沏壶茶过来。 “我给小侯爷点杯茶吧,赔上次的罪。” “说过不必再提了。” 她跪坐的姿势很标准,脊背笔挺,上裳连一丝轻微的褶皱都未起。 她眉目隐在这清泠泠的水光月色之后,更显淡泊,像极了那晚在翠微观里的样子。 可那挺翘的鼻梁,却又像那晚在云台,她安安分分地跪在他跟前,明明瞧着眉眼温顺,肚子里的坏水却未沥干净。 她轻轻笑了声:“我那时候其实不觉得自己有错,虽说勿以恶小而为之,但也勿以善小而不为嘛,毕竟我那会儿确实觉得小侯爷有错在先,况且我也没真怎么您,但小侯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孟璟下意识地反驳了句:“还好。” 楚怀婵没理会他,反而接道:“我到今日,才总算明白了小侯爷为什么生气。不是怪我捉弄您,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这等小人一般见识。” “您生气的是……” 她话没说完,下面人将茶壶递进来,她接过茶壶,习惯性地凑上去轻轻嗅了嗅。 孟璟目光看过来,她这般凑上去时,脖子弯出一道弧度来,倒是和这金浮雕梅花纹茶壶相得益彰,别有一番光洁之姿,却又脆弱得很,的确是他一把就能掐断的骨头。 外头琴师奏的是落英,琴声悠悠中,她翻过一只高浮雕荔枝纹金杯,左手轻轻挽住袖摆,右手执起茶壶,手腕起落,茶水轻轻撞在金杯壁上,惊起清泠泠的声响,三响三轻。 落英之意奏出来了,流水潺潺也极有灵性地和上了。 她目光落在茶面上,静静将茶沫点成了一幅踏马射月图,这才接道:“您是怪我,多管闲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