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心愿达成,只觉一股清气儿直通天灵盖,心中畅快无比,就算让她此时死了也甘愿。 死亦何惧,反正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他既然不爱她,那就让他恨她!最好恨她一辈子,她也不枉此生了。 她冷笑道:“宁大小姐?王妃娘娘?真该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角落之人瑟缩了下,没说话,亦没有抬头。 舒婉婉不需要她的回应,口中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她对陆寒霄的执念有多深,对宁锦婳的恨意就有多深!她永远忘不了当年在这个娇蛮大小姐身上所受的屈辱,她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仿佛看一粒不入眼的尘埃。 “听说三哥救了一个女子回来,就是你啊。” “姿色平平,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 陆寒霄是出了名的冷清冷性,难得出手救人,惹得宁大小姐乱吃飞醋,当即领人杀到世子府,揪出了这个让陆世子另眼相待的女人。 对待潜在情敌,从小娇生惯养的宁锦婳肯定没好话。 她挑剔地巡视她一圈,把人贬低地一文不值,那时舒婉婉刚下山不久,平日问诊施药受人敬重,哪儿受过这种儿窝囊气?当即掉了两行清泪。恰逢陆寒霄寻来,两女都以为找到了靠山,让他做主。 一个咄咄逼人,“三哥,她冲撞我!快把这个贱民赶出去!” 一个默默垂泪,“世子,婉婉一身清白,实无攀附权贵之意。” 陆世子被两个女人吵得头痛,他揉揉眉心,先看向宁锦婳,沉声道:“宁国公便是这么教你的?回去,把女则抄三遍给我。” 宁锦婳一脸不可置信,“凭什么?我又没犯错!” “没有请帖擅闯男人内宅、不经主人邀约私自惊扰客人、言语粗俗,毫无世家女子规矩,此三错并罚,你乖乖抄好给我送来,亦或我告诉宁国公?” 若被宁国公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单枪匹马闯世子府,还是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宁锦婳半年别想出门了。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哽咽道:“陆寒霄,你混蛋!” 她气冲冲地离去,舒婉婉自觉赢了一把,谁知陆寒霄转头便道:“婳婳被宠坏了,我代她向你赔罪。” “舒姑娘既已无碍,向账房支些银子,可自行离去。” 舒婉婉骤然瞪大眼眸,脸上泪痕未干,一副羸弱的姿态我见犹怜。 “你赶我走?” 陆寒霄没有正面回答她,只道,“婳婳是我未来的妻子。” 虽未定名分,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妻子做错了事可以教,可以罚,但若有人让她不高兴,便是他这个做夫君的无能。 …… 这么多年,舒婉婉心底把宁锦婳贬的一无是处,但在内心深处,她不想承认,她嫉妒她,嫉妒得发疯。 她活的好恣意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管多愚蠢,多出格,永远有人给她善后。她真好看啊,红唇善睐,头发像海藻一样又浓又密,肌肤比羊奶都细腻,连刁难人的时候都是美的,眼尾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颤动,颤到了人心坎上。 所以她没有直接杀死她,她把人关在寂寥的深宫,给她吃猪狗吃的泔水,穿乞丐穿的粗布麻衣,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她不是最爱体面吗?她偏偏给她世间最不体面的死法,让她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他。 舒婉婉缓缓向角落逼近,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比那些疯了的宫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城快破了,她也快死了,在此之前,她要划花她的脸,放干她身上的血,看着此生最痛恨的女人在痛苦挣扎中咽气,她此生无憾了。 刀刃泛着凌冽的寒光,她干枯苍白的手腕猛然拽起那人的头发,“贱人——不,不对!” 待看清那人的脸,舒婉婉顿时一怔,失声叫道,“你不是她!” 而被她惦记的宁锦婳,早已被陆钰偷梁换柱送到了镇南王的营账,在距离皇城三十里外,宁锦婳也不好受,此时正“备受折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