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衔不分上下,可陈将军曾在他未发迹前救过他的命,梵琅再混蛋也不能不认救命的情分。 原本说好的,他只需把这女人平安送到围场,结果陈明珠临时反悔,非要他护送她打猎。梵统领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若非看在陈将军的面上,她不可能全头全尾站在这里告状。 陈明珠自觉有人撑腰,心气足足的,加上陆寒霄在中间打太极,梵琅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脸上阴云一片。宁锦婳左看看右看看,不自觉垂下头。 他这个模样,跟陆寒霄更像了。 …… 回到营帐里,陆寒霄提前让人做了布置。里面放着一张硕大的红木梨花软榻,上面铺着厚厚的毯子。软榻前置有一方桌几,摆着三碟干果、两盘糕点,上好的大红袍在红泥小火炉里翻滚,冒着缕缕白烟。 刚烫好的茶,宁锦婳心不在焉,多亏陆寒霄手疾眼快才没有被烫伤。 “怎么心神不宁的。”他擦干桌几上的水渍,问道。 宁锦婳讪讪放下茶托,轻声说道:“梵统领和……陈姑娘?” 陆寒霄微微一笑,“陈家这个小女儿,自幼仰慕英雄。” 放眼整个滇南,谁能比奴隶出身、天生神力能伏虎、战无不胜的梵统领更有传奇色彩呢?尽管受到百般冷眼,陈明珠越挫越勇,敢老虎嘴上拔胡须,让陈将军头疼不已。 宁锦婳道:“可我看梵统领并无此意。” 何止无意,梵琅就差把“厌恶”两个字刻脑门儿上了,满眼的嫌弃!她当年跟陆寒霄也不曾闹到这种地步。 “哦?我倒是觉得两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陆寒霄淡道:“陈延章禁不住千金闹腾,求媒求到我跟前了。婳婳你说,我这媒是当做还是不当做?” “当然不行!” 宁锦婳瞳孔骤缩,高声道:“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谁不愿意?” “当然是梵统领!他不喜欢那个陈家姑娘!” “那么俊俏的丫头,他为何不喜欢?” “他不喜欢那样的,他喜——”宁锦婳一怔,对上陆寒霄戏谑的眼眸,忽然不说话了。 陆寒霄仿佛没看到她的失态,拈起一块儿榛子糕递到她唇边,温声道:“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 松软又不甜腻的糕点入口,宁锦婳却味同嚼蜡。她的余光时不时瞥向男人,见他神色如常,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他在试探她?他知道了?今日的相遇不是偶然?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她冷静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知道他占有欲有多强,如果他知道那些事,梵琅恐怕性命难保,又怎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而且她听别人叫他“梵统领”。说明之前被撸的官衔回来了。一起睡了这么多年,她知道枕边人绝非宽宏大度之辈。 他还不知道? 宁锦婳刚松一口气,忽而听到陆寒霄问她,“婳婳,我命人为你新打了一套手镯。” 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起来,她磕磕绊绊道:“要、要那个东西做什么,我不缺。” 陆寒霄笑道:“你不喜欢我之前送你的,平日里手上空空,舅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 宁锦婳心头一跳,又是手镯、又是舅兄,她心觉男人话里有话,在暗中敲打她。可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又觉得不像。 她把榛子糕掰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形状,小口咀嚼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