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到时就算没得王爷青眼,在王妃身边日久,将来嫁人也能有个好前程。 于是,前来送画像的人家依旧络绎不绝,王府门庭若市。 另一边,陆寒霄当真如他所言,日日陪着宁锦婳,连处理公文都是在她床榻前支张桌案。两人同吃同睡,好一对恩爱眷侣,羡煞旁人! 只有宁锦婳知道其中的苦楚。 当初怀陆钰的时候,两人正新婚燕尔,宁锦婳是个刚刚离家嫁人的小娘子,初为人妇,满心满眼都是情郎。奈何郎心似铁,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淡疏离,连见一面都是奢侈。她终日胡思乱想,小小年纪盼成了个怨妇。 如今清俊的少年郎已是威严持重的男人,宁锦婳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习惯了他的“忙碌”,习惯了夫妻聚少离多,现在每日睁眼就能看见他,反而让人不自在。 …… 日暮西垂,宁锦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走到铜镜前,通过镜子的泛黄的光影看着桌案前执笔的男人,碰巧陆寒霄正抬头,他淡漠的寒眸幽深如冷夜,在窗格打下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宁锦婳骤然垂下眼睫,她盯着铜镜前的一堆翠环金钗,陆寒霄起身走过来,抬手搭上她的肩膀。 “冷?” 隔着薄薄的衣料,男人轻轻摩挲着,掌下的肌肤滑嫩细腻,如同把玩上好的羊脂美玉。 铜镜前的男人威严俊美,女人明艳娇媚,看起来极为登对的一对璧人。宁锦婳咬着唇,身体紧紧绷直。 她道:“嗯,你把窗户关了罢。” 她不冷,只是在男人靠近的时候忍不住颤抖。宁锦婳觉得他近来很怪,嗯……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方才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后背汗毛直竖,压迫感十足。 其实陆寒霄的相貌极为出色,但归咎于冷冰冰的性情,旁人一提起镇南王,只能想起他的雷霆手段和冷血心肠,很少有人敢直视他的面容,宁锦婳是为数不多的、能欣赏他的相貌的人之一。 她亦是俗人,她喜欢他,肯定有皮相的缘故。当年她跟陆寒霄成婚,有跟她不对付的闺秀幸灾乐祸,说陆世子那个性情,跟个冰块一样,一点也不知情识趣,婚后有她的苦日子过。 宁大小姐心道:那是你们不懂冰块的好。 她喜欢他。 喜欢他的宽额高粱,喜欢他的浓黑剑眉,喜欢他深邃的眼睛和薄唇。喜欢看在外人面前冷淡克制的男人,只在她身上的灼热疯狂。 可如今那些话好似忽然应验一般,夫妻愈久,这个男人更加沉默内敛,她看不透他。明明他温声和气,甚至于对她言听计从,可她总是没由来一股心悸,好似对面是一个披了人皮的野兽,不知何时露出狰狞的面孔。 陆寒霄沉默着关上窗户,又在衣挂上选了一件薄披风拢在宁锦婳身前。常年舞刀弄剑的指腹粗糙,蹭在娇嫩的肌肤上,酥麻麻,还有些痒意。 “这里,还疼么。” 他摸着她的颈侧,那里伤痂脱落,原本有一道极其狰狞的疤痕,后来陆寒霄不知从何处找来一瓶生肌膏,说有治腐肉、生白骨之效。可她的肌肤太过娇嫩,用了个把月,依然有一道极细的粉缝。 “别碰那里,痒。” 宁锦婳拧着眉想躲开,男人掌心宽大,虎口恰好卡在她的喉咙处,不至于窒息,却也让她足够不舒服。 “我碰不得?” 男人微挑俊眉,嗤笑道:“婳婳身上哪处我没碰过,如今拿乔什么?” “呸!你才拿乔!” 宁锦婳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仰着头,怒目而视,“我说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