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裘,死同穴。 思及此,他愉悦地勾起唇角,道:“除了全昇,我这边有许多好手,你要人随时开口,别累着自己。” “不是!” 宁锦婳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她烦躁地揉了揉寝衣袖口,“不是累到了,就是……我、我真的做了坏事!” 前有宁国公父子,后有陆寒霄,宁锦婳被保护地太好了,生平第一次害人,还是用这种阴毒手段,尽管那是折磨她多年的仇人,她依然心颤发虚。 “安心。” 陆寒霄抬掌,搭上她的肩膀。 “佛祖见的坏人如过江之鲫,区区小事,他老人家不会在意。” 不是他看不起宁锦婳,他的婳婳也就任性一点,实则内里纯洁一片,她能做什么坏事。 谋财?她手上金山银山花不完。害命?这更不可能,她与旁人无冤无仇,若有宵小敢欺负她,他第一个不饶恕。 在陆寒霄眼里,她的担忧如同杞人忧天一样可笑。宁锦婳却忽然问道:“宫里是不是出事了?” 陆寒霄手下微滞,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刚从宫里回来,宁锦婳所言不假,舒太妃身中奇毒,太医皆束手无策。 …… 舒太妃本名舒婉婉,是陆寒霄多年前救下的一个山间采药女。 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上宁锦婳对她敌意很重,连带着生他的气。舒婉婉伤好以后,他便让她收拾包袱离开,岂料再见之时,她已成了荣宠再身的舒妃。 面对她抛出的橄榄枝,陆寒霄当然不会拒绝。 舒妃,贵妃,太妃……那女人确实厉害,旁人都以为因为陆钰才让他们扯上关系,实则恰恰相反,正是种种前因,才有了后面的养子之果。 当然,他也没有亏待她。 此前多亏了舒婉婉,他才能率先找到姜姬母子,她却在他离京之际身中剧毒,于公于私,他都不应不理。 可婳婳怎么知道这回事? 陆寒霄微眯凤眸,暗自观察她的神色,“宫中确实有变。” “舒太妃……出事了。” 宁锦婳蓦然心脏一漏,浓密的睫毛迅速翕动着。 “这样啊——”她低眉敛目,“宫里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吗?” …… 极致的沉默,安静地有些发慌。 宁锦婳忍不住抬头看,瞬间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中。 “婳婳——”陆寒霄轻叹一口气,一双大掌按上她的肩膀,“下次当心些,祸从口出。” 婳婳这样单纯,没了他可怎么办。 宁锦婳整个身体都僵了,她磕磕绊绊道:“你、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今天听到霍夫人……” “我从未说舒太妃身体有恙。” 她却一口一个太医,且知道太医束手无策。 陆寒霄沉沉道:“婳婳,你紧张时会扣掌心,不用在我面前撒谎,你瞒不过我。” 他何等敏锐,又是那么了解宁锦婳,她所有的把戏,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宁锦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沉默过后,她冷声道:“所以呢?” 她仰起头,美丽的眼眸注视眼前的男人,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夫君。 “你要送我见官?还是把我交给宫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陆寒霄蹙起剑眉,“就算我……我也不可能让你出事。” 别说一个舒婉婉,就算那毒是下给他陆寒霄的,他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 宁锦婳直视他的眼睛,“是么?我害死那个女人,你一点都不在意么?” “她怎么能跟你比?” 陆寒霄不可置信道:“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罢了,我们是结发夫妻,你不信我?” “……” 一个让人欢喜的答案,宁锦婳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她多年坚守的信念好像忽然崩塌了,残垣断壁中,她四顾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她一直以为,舒婉婉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即使那不是爱,也应有浅浅的喜欢。要不然为什么将她的钰儿给她呢,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却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宁锦婳眼底浮现出痛色,“你要我怎么信你?”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