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还未大开选秀,因此后宫并不充裕,四妃之位尚未填满,能出什么事端? 霍夫人道:“不是后宫,是那位……太妃娘娘。” 宁锦婳拿着筷子的手一滞,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 她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茶盏漱了口,状若无意地问道:“她怎么了?除夕还见太妃娘娘,看起来并无不妥。” 霍夫人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听闻太妃娘娘,中毒了!” 倏然,宁锦婳瞳孔骤缩,繁复花纹袖口下的指尖掐得泛白。 “是么?” 她盯着眼前的白瓷碗口,神色难辨,“还是月娘你消息灵通,我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女人之间最爱聊辛秘,霍夫人压低了声音,手指放在唇边,“嘘,禁言。” “这个事……那位……不让说。” 舒太妃在宫里是个独特的存在。 她身为先皇宠妃,先皇在世时荣宠不断,却没生下一儿半女。后来新帝即位,无所出的嫔妃都被打发去守皇陵,只有她得封太妃,享万千尊荣。比生了孩子的娘娘还要高调。 虽是太妃,才刚过双十年华,坊间隐有传闻,说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妃娘娘和俊逸非凡的帝王之间……非同一般。 这种宫闱秘事越禁忌,越引得众人探究,传得有鼻子有眼儿。 可宁锦婳知道,不是。那女人不可能和皇帝有什么,她心里有人,是陆寒霄。 这么多年,她要把他放下了,就不会牢牢把持着她的钰儿不放。她每次递去的折子全都石沉大海,她拦着她们母子不能相见,究竟安的什么心? 足足五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对着她的钰儿,心里在想什么?陆寒霄有没有和她私下接触过?她会善待她的孩子吗……她煎熬了许久,日日梦魇,自除夕夜后才彻底解脱。 她垂眸,掩下神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那副方子是个温方,本就见效慢且察觉不出毒性。即使发作起来,寻常人也会以为是身体不适,不会想到毒上。 才过去几天,她发现了? “具体事由我也不清楚,结缘巧合听了一耳朵罢了。” 霍夫人道:“听说皇……那位,一边寻访名医,一边肃清后宫,可能是后宫争风吃醋,祸害到了太妃头上……” “轰隆——”一声,惊雷划过天幕,雨水瞬间倾盆而下,天空瞬间变得黑沉沉。 “呀,下雨了。” 霍夫人起身去窗边,却意外转身,看见宁锦婳苍白的脸色。 “婳婳,你怎么了?” 她走到宁锦婳身前,柔软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凉?病了?” “一时被雷惊到了,不碍事。” 宁锦婳低声呢喃,她倒不是怕除夕那晚的事暴露,过去这么久,怎么也查不到她头上。 可方才霍夫人一句寻访名医却莫名戳中她的心头,偏偏这么巧,她的宝儿,此时也在张榜寻找医。 宝儿出事,恰好也是在除夕之后。 房外轰隆隆雷声落下,殿宇内还未点上蜡烛,佛像的金身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晦暗难明。 这难道是报应吗? 她仰着头,唇瓣褪去了颜色,一双美丽的眼眸望着悲悯世人的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