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霄把瓷盅放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道:“婳婳,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说,我听着。” “……” 许久,陆寒霄微抿唇角,沉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 “婳婳,等到了滇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第11章 巴掌 “呵——”宁锦婳冷笑一声,“这是缓兵之计么?陆寒霄,你的兵法如今竟使到我身上了。” 等到了滇南,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什么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下,一切都晚了。 “我从未骗过你。” 陆寒霄的脸色在窗棂的阴影下显得晦难明,他说道,“婳婳,你我的情分,你竟不信我么。” 宁锦婳恨恨别过脸,不说话了。 他说得没错,陆寒霄不骗人,他只是瞒着她罢了。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她的夫君很忙碌,但她始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时而半个月不归府,她竟不知去哪里寻他。夫妻之间过成这样,说出去成了一桩笑话。 她忽道,“你出去。” 身上一股女子的脂粉味儿,她嫌恶心。 陆寒霄垂下眼眸,不回话,身形不动如山。 “你——”宁锦婳气急,她脾气上来了,一把就要拿起手边的瓷盅往下砸,倏地被陆寒霄钳住手臂。 轻而易举地,他一根根掰开她纤长的手指,“仔细伤了手。” 接着,陆寒霄撩起衣袖,把手腕递到她唇边,“若是气恼,就咬我。” ——这是他们年少时的情趣,他惹恼了她,既不会像浪荡公子那样甜言蜜语地哄人,也不会如书生才子那般吟诗做赋,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让她咬。 说是情趣,是因为那时宁锦婳年纪小,她那一口白白糯米牙,能有多少力气?何况她心疼她的三哥,怜他年幼为质,疼他孤苦无依,总是不肯下狠口,连个牙印都留不下。 自成婚后,他们就很少这样了,以至于他如此做派,宁锦婳都有些微怔。 片刻,她抓起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上去。 尖锐的虎牙啮合血肉,暗红的血顺着手腕缓缓流下,陆寒霄目光沉沉,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急。” 他轻抚宁锦婳的鬓角,声音沙哑,“三哥在。” 此话一出,宁锦婳瞳孔骤缩,咬得更狠了。 蓦地,她一把推开他。 “水。” 苍白的唇瓣被鲜血染红,给宁锦婳添上一层的诡异的艳丽。 陆寒霄察觉不到疼似的,任劳任怨给她拧好巾帕,俯身给她擦拭唇瓣,却被她偏过头躲开。 “不要你。” “离我远点。” 陆寒霄眸光一黯,他看向宁锦婳,“婳婳,我一直不曾问过你。你嫁与我这些年,可欢喜?” 宁锦婳擦着唇瓣,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你吃错药了?” 儿女情长,则英雄气短,他一向不屑于这些,今儿又是让她咬,又说些就莫名其妙的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寒霄固执道,“你回答我。” “要听实话?” 他沉默了。 宁锦婳嗤笑一声,“你看,你自己都不敢回答,又何苦来问我。” 她把头转过去,恰好看到窗外那株桃树。如今寒冬凌冽,昨夜又下了大雨,干枯的枝干落在地上,显得十分萧条。 她忽地问了一句,“陆寒霄,你知道桃花几月开么?” 陆寒霄略一思索,“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应是三到四月。” 宁锦婳却摇了摇头,她看着窗外,眼神中流露一丝怀念:“京都日暖,春天对比别地都来得早。在二月末,桃花已经开了。” 那时候的花瓣小小的,粉粉的,在冬雪还未消融时,带来早春的暖意。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会亲手折一枝好看的桃枝,送给他。 妾本无所有,赠君一枝春。 她送了他十年的春色,他把那花枝插在梅瓶里,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直到花瓣落了,枯萎了,他就把它们埋在窗外湘妃竹的泥土里,舍不得丢掉。 嫁给这样一个郎君,她怎么会不欢喜呢? 可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