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的几根木头也被拆了下来,免得砸伤人。 宅子里的东西都尽量搬到半塌的大堂,等柚子回来清点。 裘四叔给这些东西拍了个照,直接发给柚子,才和众人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裘老伯见了儿子,说,“饭菜在锅里热着,我们吃过了。” “嗯。”裘四叔在院子里放好铲子,问,“柚子呢?” 裘伯说,“明天不是端午吗,家里要裹粽子,你妈带着柚子和阿香去烧草木灰了。我去把糯米的水倒掉,你吃着先吧,一会来帮忙。” 柚子家乡这一带除了流行碱水粽子,蘸白糖吃的,也会做一些豆子粽,加点肉,做成咸口的。对粽子口味没有统一的标准,没有南北大战的机会。 裘家今天也是做这两种,裘妈把草木灰过滤了两遍,滤出水,把已经浸泡了一夜凉水的糯米泡在碱水里,随后又去烫粽叶,取粽绳,准备豆子。 不浪费一点时间,驾轻就熟。 柚子想起了奶奶,逢年过节也是这样在厨房忙碌,做好吃的给孙辈们。她要帮忙奶奶总说不忙不忙,可自己却忙得像个陀螺。 糯米泡了半小时,裘妈就让裘四叔去院子里摆桌子,把东西都挪到宽敞的院子里,准备裹粽了。 阿香腿脚不利索,但手是麻利的,裹的粽子又好看又结实。 柚子试着裹了个,粽叶怎么裹都不听话,绳子怎么缠都不结实,来回捆了好几圈,看得裘妈和阿香直笑,但也不说她。 倒是在一旁的薛起瞧见,说,“还好你不卖粽子,否则不知道你卖的是粽子还是绳子。” 柚子想怼祖宗,但不好说话,只好趁空白了他一眼,以示抗议。 好歹裹出两个像样的,柚子随口闲聊,“四叔那么忙,今天还去帮我们薛家清扫老宅,我挺不好意思的。” 裘妈说,“乡里乡亲,应该的。你以后回村里,就来我们家,让阿香陪你,别见外,知道吗?” 阿香也说,“是啊,你就当来陪我,我老待家里,都烦了。” 柚子笑了笑,她本意是想跟她们闲扯,打听打听四叔昨晚去了哪里,但听了这话,有些不忍。 大概是害怕打听出裘四叔昨晚不在家的真相,那就更加能证明他纵火的事实了。 柚子心思复杂,一时沉默。 一会裘四叔也忙完出来了,坐下就立刻拿了粽叶卷了个锥形,放米、放肉、放米、卷起、裹绳、打结,连个边角都不露,一气呵成。 柚子看着那裹得分外漂亮的粽子,再看看自己的……算了,别看了,祖宗是对的。 裹好粽子,裘妈就放锅里煮,煮了五个多小时,已经快天黑。 裘妈分了七八袋,让儿子拿去送给亲戚们。 裘四叔一出门,柚子被阿香招呼进来吃粽子。她剥了粽叶吃了一口,糯米带着碱水的醇香,就算不蘸白糖,也越嚼越香。 “好吃。” “那等会多吃几个。” 柚子点点头,又似随口闲谈,“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四叔去做吗?” 阿香说,“跑腿的事是,还有我的药,都是你叔去拿的。” 柚子说,“昨晚宅子起火,吓死我了,香姨你吓着没?” “也吓着了,我醒来的时候,那里都烧成火海了。” “那你是不是立刻叫四叔来救火?” 柚子最后还是说了这话,连一旁的薛起都能感觉得出她呼吸微屏。 “没有。”阿香说,“你叔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下半夜才回来。我问他昨晚去哪了,他说过节,有个老同学回来,找他喝酒聊天,后来看见你家失火就跑去救火了。” 柚子瞳孔微震,“哦”了一声,又吃起了粽子。 手里的粽子却没了味道。 吃完晚饭横竖不过七八点,老宅起火是在半夜。 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裘四叔一直在和“老同学”喝酒。 但她清楚地记得,当时从火海跑出来的她,没有闻到裘四叔身上有酒气。 一点也没有。 四叔在撒谎。 纵火的人真的可能是他。 “怎么了,柚子?” 柚子抬头笑了笑,“没什么,有点累。” “那你去睡会吧,我去地里摘点菜,一会做晚饭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