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郁结一晚上,乐子没找到,还被气个半死。 他按了铃,服务生出现在门口,余光瞟着地上的人问老板要什么,很快,酒杯摆满了桌。 祝辛对着一桌子五花八门的酒愣神,程林在旁边扬着下巴:“来吧,喝高兴。” 祝辛端起看起来很无害、点缀着薄荷叶和柠檬片的一杯酒,然后下意识看向程林像是询问。 程林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祝辛便端着结了冷霜的杯子到嘴边喝了一口。喝猛了,一大口,入口辛辣的酒液过于刺激令他吸气,于是灼人的酒精呛到了气管。 一大部分辛辣刺激的酒液顺着喉咙烧到了胃里,一口就够了,像是早料到这种场面,程林毫不意外,只是捏着眉心头疼。 没见过玩人给自己玩进去的。妈的。 地上的人疯狂咳嗽,服务生很快又送进来一杯冰水,程林心想这下应该差不多了,等祝辛喝完冰水平复了一些,说:“现在回去吗?” 祝辛没回答,又端起一杯泡着冰球的威士忌。 “……”程林牙疼。他劈手夺下那杯酒:“差不多得了,喝出毛病我还得给你负责。” 浓密的睫毛垂下,那双总无意间疏冷沉郁的眼睛被遮盖在黑暗中,祝辛低声:“几点了?” 程林看了一眼表,相当不耐烦:“十点半……怎么了?” 祝辛四处翻找手机,找着才发现已经关机了。 不过大概就算没关机,也是安安静静的吧。 大家都很好,鹿芩在准备出国,母亲马上新婚,祝娆大概正在兴奋难眠,因为即将开始的旅行,和爱她的爸爸妈妈一起。 大家都很美满,太好了。除他以外。太好了。 太好了,祝辛。 他放下手机,表情有些难言的失落。 这就是那双总是下垂眼睛里的东西,自以为沉默可其实这些东西藏得很浅,只要有心,一眼就能看见。 祝辛说:“还有……”他思绪混沌掰着手指,“一个半小时。” 程林的心莫名静下来片刻,看了一眼祝辛的失落就移开眼睛,嗯了一声,问:“就怎么了?” “就……”祝辛眨着眼,被烈酒呛出的水雾逐渐浓烈,不单单是水雾了。 那双叫程林一眼就喜欢的眼睛里积蓄起来一条小溪,逐渐成为一条小河。 失落积攒起来,渐渐成为很清晰的难过。 对面的人不耐烦看着自己。在这里,他仍旧不被欢迎。毒蛇选到了一颗不诱人的果实。 意识到这一点,祝辛扶着桌子站起来了,他想,还有最后一个半小时,他应该回学校去了,去找他的猫,跟猫咪过完他无人在意的十八岁的最后一个半小时,然后迎来他无人在意的十九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