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客客气气的。 好像只是刚打照面没多久的陌生人。 立夏边笑着,心底却不由地发酸。垂了垂眸,不再多言。 一行人下楼。 程醒醒身形纤细,将一身臃肿的校服穿得有些不修边幅的,书包都没背,一步一步地跟在程宴北后面。 程宴北边走,边看了眼她那身校服,忽地冷声问了句。 “你才从学校出来?” 程醒醒一窒气,以为他要发火,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嗯……” “一个人?” 小姑娘又点点头。 “怎么来的。” “飞机啊,两小时。” 程醒醒这会儿有点小得意了,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别小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坐个飞机而已。” “下了飞机坐地铁过来的?”程宴北抿唇,有些好笑。 “是啊,不是很方便么。我给你们赛事组打了电话,他们说你今天在这里训练。” “方便?”程宴北眉眼一扬,“明明这么麻烦,你怎么不直接打给我?” “我傻啊——”程醒醒简直不可思议,呶了呶唇,“会挨骂的。” 程宴北轻哼着,笑一声,“你还知道会挨骂。” “我又不傻。” 程宴北倒没想真的跟她开玩笑,大手箍了下她额头,力道有些重,在醒醒跳脚之前,还是放轻了一些。 他冷瞥着她,敛去笑容,淡淡道:“既然知道自己会挨骂,那咱们就等会儿算账。” “……” 按照楼管的指示,他们几人进入一楼的一个房间去登记。 程醒醒跟了几步,悄声问他:“哥,你为什么跟那个姐姐分手?” 说的是立夏。 程宴北管她要来身份证,半躬身,在桌面上填写她的身份证号。 “管好你自己的事。” “……” 洁白纸张上,洒脱却不凌乱的字迹飞速滑过。 程宴北边写,边停了下笔。 突然注意到,醒醒身份证上的照片重新拍过。 上个身份证是他带她去办的,那时她还是长头发,现在剪成了短发,两边别到耳后,眼眸明亮的。 笑容干净而清甜。 和他是一模一样的单眼皮。都遗传了妈妈。 程宴北上次回港城还是春节。 如今算算,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回去了。 程宴北思绪顿了一下,然后在纸上迅速地填好信息。一个抬头起身的瞬间,发现醒醒这段时间好像都长高了一些。 他放下笔之前,用笔杆儿敲了敲她脑门儿。 “你出来怎么不跟奶奶说?嗯?” “……说了她也记不住呀,”醒醒捂着脑门儿,揉了揉,坐到一边去,颇委屈地说,“你说她能记住什么呀?我放学回家经常没饭吃……我都高三了,作业都写不完,回家还要做饭给她。自己在外面吃了又不行,她身体不好,总不能跟我一起吃外面的饭或者叫外卖吧……多不干净啊。” 听着怨声载道的。 “你还知道自己高三了。乱跑。之前说要请保姆阿姨,你不是不要吗?” 程宴北还想多说她两句,却没再多说了。 他心情也有几分沉重,想安慰她,却还是什么也没说,放轻了力道揉了下她的头发,让她坐在这里。 他出去打电话。 舅舅在爸爸去世,妈妈离开后,经常会帮衬他们家里。这几年奶奶身体不好记性又差,他常年在外打比赛顾不上,醒醒读高中,又不喜欢家中来个别人,不要他请保姆阿姨什么的,舅舅和舅妈就会给家里帮忙照顾她们。 程宴北刚和怀兮在楼上时的好几通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舅舅。 果不其然,一回过去,那边就火急火燎的:“小北呀,怎么办呀,醒醒不见了,学校老师说她今天就没来上课。打电话这孩子也不接,你快想想办法呀?她有没有打给你啊?” 程宴北站到通风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