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但我没接到,还没回过去。”怀兮淡声回应,站在程宴北的面前,低睨着他。 手半伸着,等他递打火机过来。 她全程应付巩眉的唠叨,都没跟程宴北说自己要什么。 要烟的时候,就一个食指和中指微微开合的动作;要打火机,就站在原地不动,向他伸出一只手。 程宴北却了然她意思。 将他那个黑色磨砂质地的打火机拿出来。 怀兮主动伸手,要先他一步劫过来。 程宴北却眼疾手快地故意绕开了她—— 她便落了个空,手在半空扬着,什么也没抓住。 不由地拧了拧眉。 他慢条斯理地抬眸,对她淡淡地笑了笑,同时站起身,拿打火机的那只手,突然反捏住了她的手腕儿。 怀兮心里一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牵着她,离开了这家饭店。 他温热的手心和她手腕之间,隔了一个质地冰凉坚硬的打火机,硌得她骨头生疼。 她右脚崴了,走路不利索,跌跌撞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挣脱不能,直接就这么被他带了出去。 他没有再抱她。 马路上车来车往,鸣笛声迭起。入夜渐深。 程宴北的车停在对面,两人在门口停了停脚步,准备过马路。 巩眉听到了她这边的动静,唠叨之余,问了她句: “你在外面吗?” “就出来吃个饭。”怀兮说。 程宴北避着风,给自己点上支烟。一点猩红扬起。 “这么晚了,你跟谁在外面野呢?”巩眉对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有点儿不悦,“是不是又谈新男朋友了?” 怀兮抬头看程宴北一眼。 他很高,她虽也不矮,如此望去,只能看到他沉沉的眉眼轮廓。 她不知如何解释:“没有,没跟谁。” “真没有?” 巩眉在那边又问一句,这一方,程宴北突然俯下身。 一下就凑近了怀兮。 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 火花四溅,火苗蹿起,映照他眉眼。 他很体贴地替她点上了烟。就如那晚在外滩十八号门口一般。 可他却没像上次一样,点完了就立刻撤身离开她。 而是借着彼此之间一簇荧荧火光,看了她一眼,一把捏住她拿手机的手腕儿,朝他那边贴了贴。 嗓音低沉地问候一声: “老师好。” “……” 怀兮气息一窒,心跟着抖。差点儿咬到嘴。 他说完,扬眉一笑,然后才撤回了身。 朝空气吐了个烟圈儿。 巩眉听那声音熟悉,却又是一头雾水:“怀兮,你跟谁在一起呢?” 怀兮恨恨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换了个话题:“没事。就碰见一同学。我明天给我哥回电话,他估计这回儿已经睡了……” 巩眉却没想放过这个话题:“同学?以前我教过的学生?” 怀兮这下完全不知说什么了。 汹涌的车流,在眼前渐渐平息。 满世界喧嚣四起,唯有他与她之间静默如迷。 怀兮正要说话,程宴北又拉住了她的手腕儿——这次他的手掌稍稍下移,半牵住了她的手。 似有意,又像无意。 牵着她朝马路对面走去。 马路宽阔,他走的很慢,很慢。 慢到好像一晃眼,就能让他们回到从前。 “怀兮,妈妈问你话呢。”巩眉教数学的,说话干什么都喜欢反复强调,打破砂锅问到底。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