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还有泼水湿|身这么一出——至少从今天到这一刻之前,没人提前对她说过。 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打了个冷颤,抬头。 不远处,各司其职的人们三三两两簇在一起,几乎都面带着笑意。 好像也没人对突然泼了她一身水而感到抱歉,也将浑身几乎湿透的她,还有那些与她一身冰凉截然不同,几乎要决堤了的情绪放在心上。 笑声窸窸窣窣的,又近又远。非常刺耳。 分不清是无心调侃,还是存心的讥嘲。 怀兮知道,自己应该习惯的。 她大学毕业就签了国内知名模特经纪公司esse,摸爬滚打四五年,后来还一人四面八方地闯荡,她知道有时为了拍摄效果,摄影师可能会临时做一些类似这种让人预料不到的决定。 这很正常。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委屈她也受了不少,像被泼水这样的事儿,或者比这更严重的,她也没少经历过。 哪有表面看到的那么风光。 但她就是觉得,突然这么被猝不及防地泼了一身水,特别的狼狈,尴尬。 浑身不适。 尤其,还是在程宴北面前。 在谁面前丢脸都可以,在前任面前不行。 这几乎是怀兮的人生原则。 可也就这么短短的三四天,这原则就被打破了很多次。 程宴北半靠在车身。 他上身一件透薄的白衬衫已全然湿透。 还有水滴顺着他下颌线,沿着喉结,滑入他的领口,如汨汨蜿蜒的溪流,经过几近半透明了的衬衫掩裹不住的结实胸线和紧致的腰腹。 最后停在一个欲语还休的位置。 前胸一片纹身也像被浸湿,在一片朦胧之下张牙舞爪,蠢蠢欲动的。 程宴北抬手,随意整理一下自己衬衫的领口。 无意的一撇眸,一旁的怀兮恰好转开了视线。回头看江岸。 她的头发也湿了大半,发丝萦萦绕绕,拢住娇妩的半侧脸,红唇熠熠。 像是那会儿与蒋燃贴面耳语时。 程宴北整理衣领的手,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此时,摄影师又喊了声:“——怀兮,就位了!” 怀兮还冻得哆嗦。 她有些烦躁地拨了下自己湿了一半的短发,沉淀着情绪,然后长腿迈开,踩着还算沉稳的步伐,转身就照做了。 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让她还算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她双手撑自己,趴在那辆sf100的赛车模型上。车本身的高度和脚上一双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让她勉强可以站直身。 接着,摄影师又喊程宴北:“冠军去后面扶着她——” 似是有点儿紧张跟他直接下达命令,语气比刚才嚷怀兮时缓了不少。 怀兮听出了这层区别对待的意味,冷哼着笑了笑,一转头,抬起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瞧身侧的男人。 她肩半耸着,整理腿下的动作,边漫不经心的,慵懒地挺了挺腰身。 来了状态。 一侧发还潮湿,那小脸也青白,如此挑着眼角看她,小眼神儿却是恨恨的。 跟只意外落了水又记仇的猫儿似的。 像是刚那水是他泼的一样。 而偏偏那眼神有点儿直勾勾的,恨意绵延中,还似有若无地带着丝.诱惑的意味。 怀兮可真是记仇,这几天的新账旧账没少跟他算,见他半天不动,扬了扬眉,颇为挑衅地说:“我看你好像很紧张?你们赛车队下次出人,不如考虑一下我男朋友?” 有点嘲笑他是圈外人第一次拍杂志的意思。 程宴北这才悠悠抬眸,好笑地睨了她眼。没说话。 他走了过来。 今天外滩风的确不小,隔一会儿就从四面八方轮番儿地吹一遭。 怀兮浑身就一件露脐背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