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凛来看医生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以至于就连当初那点恶劣的心思现如今也忘得一干二净。 “作废了。”他闭上眼睛,喉结微颤,“那些要求,现在全都作废了。” 药物作用下,时玖凛睡得格外沉,就算是这种程度也没照样醒。 也或许是在他梦中遭受的疼痛盖过了被刀子剜肉的痛苦。 最后一次了。 他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经历这些了。 江池渊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既舍不得他走,又想让他走远一些,最好永远也别回来遭受这些苦难。 江池渊伸手,指腹缓缓擦过他的眼睛,感受他湿润的睫毛微痒触感。 随后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亲爱的,再次见面时,你还会是现在的模样吗? —— 时玖凛头疼的厉害。 不仅是头,身体每一处都好似碎过一次又被重新接起一样,处处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气息。 他拼了命似的想要抬起眼皮,想要尽己所能来挣脱这层黑暗,却只感觉眼皮好像有千钧重,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它分毫。 要是就这么放任自己意识不断沉沦下去的话,好像也不错。 …… 诚然,他运气向来不怎么好。 在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那一刹那,他被一股难以言说的失重感忽然笼罩,整个人在刹那间不可控制的惊醒。 身处梦中都还是会觉着疼的东西,现在醒过来了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煎熬。 时玖凛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大脑在疼痛感驱使下很快从朦胧中恢复清醒。 他第一反应是江池渊那带着毒和蛊人的信息素不在自己身边。 是出去了吗? 时玖凛捏了捏眉心,缠在自己手腕处的白色绷带不适时落在他眼中。 时玖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上伤口虽然疼的厉害,却好像都是已经被处理过的。 他抬手,将鼻尖贴近上面的绷带,贪恋似的嗅了嗅,试图能闻到上面残留着的江池渊气息。 余光却瞥到窗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眼前掠过的景色。 时玖凛自认为已经清醒的大脑又懵了一瞬。 巨大的喜悦感在那一刹那朝他汹涌袭来,几乎要把他每一根神经都彻底淹没。 可欣喜过后他却又忍不住暗暗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假象。 他没由来的心慌,又觉得自己还处在梦中挣扎,这些都是大脑给他营造的短暂美好幻境。 他期盼了三年的东西,当真就这么摆在了他眼前?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时间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觉着莫名沉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