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没盼头、得过且过的人生好像突然多了一个横冲直撞出来的破洞,勾的他忍不住走向那个破洞,想知道如果走向外面,是不是就能看到更多的景色。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孟昔昭所说的需要他,并不是自己需要他,而是他认为,这个朝堂、这个天下需要他,他是崔氏皇族里还勉强能看的那个,所以他才想辅佐自己,即使前路这么艰难,他也愿意陪着自己。 真是……好大公无私啊。 房间里的灯已经吹了,而崔冶根本没躺在床上,他只是坐在黑暗里,一言不发。 月亮越升越高,银辉洒进窗户,崔冶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浅银色的月光,突然起身,推开房门。 以前他没有动作,那是因为没条件,他住在宫里,而且身边耳目太多,不能轻举妄动,但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孟昔昭就在他隔壁,这送亲队伍也全是被大齐朝堂或排挤或放弃的人,不会有人传信回去。 于是,他就在郁浮岚惊愕的目光中,慢慢走到了孟昔昭门前,郁浮岚愣愣的看着他,发现崔冶先是轻轻把手按在房门之上,确定这门没有从里面闩上,他才猛地一用力,跟砸场子一样,把门啪的推开了。 然后,他迈步走进去,又咣的一声,把门反关上。 这一套流程,前后不过一眨眼。 郁浮岚:“……” 真是可怕,在匈奴待久了,连他们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都沾染了一身的土匪气息。 …… 隔壁,孟昔昭的房间,孟昔昭也没睡,正披散着头发,倚着床头,埋头苦思为什么郁浮岚今天对他爱答不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难道在他致力于挑拨离间的时候,匈奴人也没闲着,把他家偷了? …… 正想着呢,必有妖的“妖”,就自己闯进来了。 孟昔昭一愣,还没看是谁,就迅速的掏出了枕头下面的短刀。 崔冶:“……” 孟昔昭:“……” 崔冶先看了看他手里的短刀,然后才缓缓抬眼,看向孟昔昭:“这是不是有点谨慎过头了?” 孟昔昭默了默,把刀塞回枕头下面:“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头脑简单,越容易冲动行事,万一有个匈奴人回去以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行,还是应该杀了我,那我这刀,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崔冶:“派不上。” 孟昔昭一愣:“为什么?” 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那里有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驿馆外面是丁将军的人把守,里面则是我的人时刻巡逻,别说匈奴人,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法越过我去,更遑论来到你的面前呢。” 孟昔昭听着,习惯性的就要夸奖一句:“殿下的安排真是滴水不漏,使我佩服之——” 突然,他顿了一下:“额,殿下,你刚刚说,你派人巡逻是……是保护大家?” 崔冶撩起眼皮:“别人不需要保护,他们没有一天气死一个匈奴人。” 孟昔昭:“…………” 所以,是专门保护他的。 连晚上睡觉都这么严阵以待,那他今天看似独自出去会金屠哲…… 孟昔昭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发冠在上床之前就被他拆了,现在孟昔昭头上就一个小发箍,本朝特产,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