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奇怪的笑:“王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说嘛。” 舒席玉去拿了手机,打开最近储存的照片,王老叁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认不得。叫哪样名字,好多岁了?” “宁,宁昭同,四十多岁了,住在呈贡那边,”舒席玉从相册切出来,打开百科页面,“以前是北大的老师,听说、唔……” 左颊挨了一巴掌,舒席玉稳住身形,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点闷闷的痛呼。 “找死不要拉上我,”王老叁收回手,拿着舒席玉的手机左滑右滑,眼神奇异而嘲讽,“都查到那么多了,还敢打听?” 舒席玉咬了一下牙,压下口腔里的血腥味:“我现在,住在、她家里。” 王老叁看过来。 “你认识她,”舒席玉道,“你为什么认识她?” 王老叁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晓得我进去是哪个抓的不?广西。” 舒席玉迟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件事。 “孟峡峰,他去年判死缓了,”王老叁笑出一口烟牙,“你晓得哪个把他搞下来的不?” 舒席玉隐约猜到了答案,但只是看着王老叁。 “不晓得你查她搞哪样,这种婆娘搞死我们太简单了,”王老叁把烟摁了,“好了,最近就不要来找我了,回家去吧。” 舒席玉没出声,解了绷带,拿过手机,咬着嘴唇出了门。 从巷子里出来,舒席玉没忙着回家,坐了几站公交,进了一家新华书店。 哲学老师。 社科哲学类……宁昭同。 好多。 舒席玉拿下一本,《犹是春闺梦里人》,没有开封,定价56。 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语文成绩很差,但这首诗他在张青敏的笔记本里读到过,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怜河边不知名字的白骨,都是春闺里女人期盼的丈夫。 张青敏在生下他之前,竟然期盼过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回家,还拿着那套话术给自己洗脑,说他和她都是为国牺牲。 他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而后将写着宁昭同的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堆在怀里。 《宏大叙事、战争伦理与脆弱的生命》、《我们在战争里获得了什么?》、《胜负由人:一种可能的自由主义批判路径》、《协和万邦》、《同归于治》…… “你也喜欢宁昭同吗?”隔壁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宏大叙事》别买这个版本的,这个版本是从美版译过来的,错漏很多。宁老师在微博上说过,版权不在她手上,买北大出的吧,还比这个便宜。” “啊……好的,谢谢你,”那是个青年女人,舒席玉对着她露出一个惯有的乖巧笑容,“我最近才知道她,想买她的书回去看看。” “最近才知道?”青年女人略有诧异,但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也跟着笑,“那你不用急着买那么多,宁老师的书写得虽然清楚,但没有基础还是挺难啃的。要是喜欢她可以先看看《堇茶如怡》,那本不是学术书,我看看……哦,这边是社科哲学,估计不在这里。” 喜欢她。 舒席玉心头顿了顿,然后点头:“好的,谢谢你,我去看看。” 说完抱着一堆书就走了,青年女人愣了一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是说了不要急着买吗? 抱着半箱子书回到家,不出所料,家里空无一人。 舒席玉坐到书桌面前,正准备把书摆上书架,突然意识到什么,止了动作。 舒联庆会问他为什么买这些书。 他不会相信自己说要学习的鬼话,他会质问自己的想法。 也不能藏,舒联庆肯定能找出来,然后更笃定地戳破自己的心思。 ……心思。 自己是什么心思? 舒席玉有点烦躁,锁了门进浴室冲了个澡,洗完裸着就出来了,站在全身镜面前。 一具雪白的少年躯体,力量感都被压在不敢膨胀的肌肉底下,只要微微低头,就是一个毫无攻击力、几乎柔顺的姿态。 除了左颊上逐渐消退的红肿。 他偏过头,盯着箱子里那一摞崭新的书。 宁昭同。 宁老师,姐姐……宁昭同。 他突然出了一记右手直拳,没有护手,没有铺垫,甚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