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往前大步走,“我韧性强!” 但是年纪大了嘴硬是没用的,接近十八盘的时候,宁昭同趴在宁璚肩头,有气无力地叫着自己要死了。 宁璚痛定思痛:“我回去就天天盯着你吃保健品。” 宁昭同醒过来后薛预泽就找专家给她制定了完整的锻炼进补计划,她一直都不是很配合,觉得保健品难吃,宁璚当时还帮自己亲妈说过几句话。 “跟保健品有锤子关系,我这是锻炼少了,”宁昭同还是很清楚原因在哪儿的,在山坡上找着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小闺女,“不行,我得歇会儿。” 沉平莛也出了不少汗,但看着还算从容,安慰宁昭同:“不行就让觅觅背你。” “不要,”她把他拉过来,一屁股坐到岩石上,“一起歇会儿,同进同退。” 他轻笑一声,坐到她身边来:“好,同进同退。” 这回跟着上来的团队估计能有一百多人,除了天上直升机里的医疗团队随时监测沉平莛的身体状况,还有安保人员和随行记者。此时见两人在休息,随行者都把手电关了,也基本不出声,只有月光下的影影绰绰。 宁昭同看了一圈,突然道:“他们好像鬼啊。” 不知道谁凭空里笑了一声,紧接着大家都跟着沉平莛笑了起来。宁昭同脸皮也厚,完全没当回事儿,甚至还跟郭源之开了个玩笑,说笑完就不准说她不行了。 郭源之也很会说话,鼓励了一句:“您是上过珠峰的,这点海拔,肯定不是问题。” 宁昭同一下子笑眯了眼:“好汉不提当年勇,就夸一句够了啊。” 十八盘走了一半,沉平莛也有点撑不住了,但宁昭同都一直没开口认怂,他自然也努力跟着。不过再走几步宁昭同就看出来了,喘着过来揽住他,他偏头看她一眼,见她眨了眨眼。 他失笑,任她搀着,一步一步同进同退地往上挪。 五点四十,两人终于走过七千多阶,翻过玉皇顶。 山上风大温度低,宁昭同被冻得直流鼻涕,沉平莛也没好上几分,医护人员在周围来来去去。他吃了一颗感冒药,揽着她一起穿同一件外套,看着天边熹微的亮色,空中一簇簇大红色的祈福带被吹得猎猎作响。 宁昭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又吸了一下鼻子:“泰山是伏羲的道场,伏羲推木德,号青帝,被尊为天下共主。春秋时,齐鲁的士子认为泰山是最高的山,所以要来此大祭,讨一个受命于天的正名。” 沉平莛笑,压下太阳穴的不适:“最后嬴政没有封成吧。” 她知道他说的是哪条时间线:“他都没活到天下共主那一天。” “那你怎么不上来,不是因为腿的问题吧。” 真够敏锐的。 她笑了笑:“你知道,我直到最后也没有称帝,我不喜欢‘天下共主’这个称呼……我的帝号是念念给我追的。” 他握住她的手,磨了磨她柔软的掌心:“你有民心所向,正好是不承帝号,才应了这个‘昭’字。” 容仪恭美曰昭。圣闻周达曰昭。威仪恭明曰昭。明德有功曰昭。 “往后是个好谥,就是死得早。” “别说这种话,家里人听了心里难受,”他轻轻捏她一下,“最大的坎都跨过了,以后就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 她心头流过一息热流,反扣住他的手:“好。” “回去把头发染黑吧。” “嗯,好。” 旭日东出,广照万方。 阳光渐强,宁昭同眼睛有点受不了,戴上墨镜,拉了沉平莛一把:“别盯着看了。” “好,”他从之如流,当即拉着她回身,“他们准备了红纸,来写几个字吧。” 她没推辞,直接走到案前,拿起毛笔:“写什么?” “想写什么都行。” 宁昭同颔首沉吟片刻,饱蘸浓墨,留下一句诗。 万古齐州烟九点,五更沧海日叁竿。 沉平莛念了一遍,想了想:“张养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