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鼻子:“他这样儿也挺好的,没什么结婚的必要。” 乌日娜困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长辫子,阿古达木则无声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一星期后,宁昭同出院,依旧不愿意说太多话,只是家里人也不再多问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她通过微博发了个无限期停更的公告,第二件事是跟小珍珠打了个视频,而第三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我想见卫秋,”她握着手机,看着窗外飞鸟一掠而过,“还有成娇。” 卫秋。成娇。 两个呼吸后沉平莛才出声:“好。我陪你去。” 再一次来湖北调研,陌生的熟悉的面孔,却因尘埃落定一色兴奋的笑脸。他站在田间地头,看着满眼金灿灿的稻田,蓦地似有所感,回身,掠过重重人头,看了一眼大巴车的最后一排。 什么也没看清。 成娇在家中挑了一天的衣服,最后却穿上一套已经开始显旧的昂贵套装,她曾穿着它们参加宁昭同十周岁的生日宴会,最后被弄上了一点酒渍,在清洗后封存。成娇不知道女儿还记不记得,但她希望这柔软的天蓝色能表达她修好的诚意……不论如何,她们是血脉相续的母女,不是吗? 但当坐到宁昭同的跟前,连问候都没有换来回应之后,成娇开始逐渐失去信心了。 宁昭同趴在沉平莛肩膀上,长发垂下,只露出小半张脸,眼底全是晦暗疲惫的光。她盯着成娇,许久,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妈。” 成娇心头一颤:“同同!” “妈,我也生了个女儿。” “我、我知道!”成娇忙道,“你发在微博上的照片我都存了,小珍珠刚出生的时候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宁昭同看着她,看着她所有写着不安与局促的肌肉,语速很慢:“小珍珠很像我。” 成娇笑了,拉皮过度的脸上显出许多不自然的线条:“你小时候那么聪明,小珍珠肯定也差不了,何况还有、啊,书记那么好的基因……” 沉平莛没有迎上那个试探的目光,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 她道:“妈,小珍珠很像我,但我不像你。” 成娇的笑容僵住了。 宁昭同看着成娇膝盖上骤然收紧的手指,突然就失去了和她说话的兴趣。疲惫汹涌地涌上来,她低眉,出口的话都压在喉咙里,有气无力:“沉平莛……我叫出这声妈都觉得恶心,凭什么说我是她血脉的延续?” 沉平莛动作很轻,把她拢得再近了一点:“这怎么能比,你十月怀胎把小珍珠生下来,把她教养得那么好……” “可是我不能陪她长大了。” 成娇一愣:“同同……” 这是什么意思? 沉平莛心尖猛地酸了一下,手臂收紧:“不要这么想。”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闭上眼:“让她回去吧。” 血脉不是足够的答案。 而她的女儿也不能再背上这样的包袱,替她将要长辞的母亲活过余生。 郑其愈很难形容自己被套了麻袋从广西空运到北京,被捆好了跪在地上,一抬眼看到宁昭同的感受。 仿佛是尘埃落定,又仿佛是暗恨丛生。 宁昭同竟然还对他很和气地笑了一下:“打扰你种芒果了,不好意思啊。” 这话一出,郑其愈背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你——” 她竟然真的一直盯着他? 突然门响了,一人推门而入,脚步很轻。郑其愈转脸看过去,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沉平莛看见她,眉眼骤然温和了许多:“刚刚散会。” “你不用过来的,”宁昭同往沙发边上移动了一点,“我只是想跟他聊聊。” 沉平莛把外套脱了,坐到她旁边,距离很近,腿都贴着她了:“我也想见见卫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