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再不消停就罚你去当洗脚婢!” 说来惭愧,宁昭同还是今年才知道沉平莛生日的准确日子。不过似乎也无伤大雅,男朋友五十大寿家里就俩人,冷清得一如往日。 “生日快乐,”宁昭同换了鞋进来,把精心准备的花束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怎么一点气氛都没有,比我想象中还过分。” 沉平莛过来给她脱外套,闻言就笑:“嫌冷清还不把孩子带来。” “就知道孩子孩子,”她不满,“也不多想想我。” “这就是欲加之罪了,凭什么说我不想你?”他把衣服挂好,轻轻抱了她一下,“一会儿又要说我翻旧账了。这两年一直在外面拍戏,连电话都少有给我打,究竟是谁想得少一点?” 她扑哧一声,收紧手臂:“错了错了,可想你了。” 晚饭是四宫格的火锅,作为寿宴乍看有些不像样子,可他们就两个人,摆一桌子菜不免更为难堪。等暖气伴着蒸腾的锅底熏红脸颊,隐带笑意的交谈声沉浮在汩汩作响里,话题不拘,谈天说地……是他期待了太久的轻松随意。 吃完已经是八点钟了,他站起来去泡茶,觉得吃得稍微饱了一点。 宁昭同瞅他一眼,想说怎么又那么晚喝茶,可惜吃饱喝足有点犯困,最后也只是倚着沙发看着他。 那神态实在有些可爱,他轻笑一声,过来摸了摸她隐见雏形的双下巴。 她没表达意见,等他坐到身边来,把体重整个压在他肩头:“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 “有卫秋的消息了,”她抓住他的手,磨了磨他的指尖,“我去见见他。” 沉平莛有点惊讶:“卫秋——准备做什么?” “没准备做什么,就是去见见,反正他跑不了。放心啦,我不会把他捅死在街头的。” “这也是恶意揣测,”他轻笑,反手握住她,“如果他死了就能了你的心结,你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她点了下头,看着天花板。 不死不休。 可轻描淡写的死,仍然不足以平她半生的愤恨。 他放轻了声线:“陈警官也该回来了。” 她一怔,而后惊讶地看着他:“你……” “他跟我说过,你早就看出端倪了。但你一直不提,我也没有多嘴问一句,”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既然这样,网就一起收吧。” 收网。 也是,马上就2032了。 许久,她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呢?”他又问,“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 “等卫秋和德里亚的事情都结束了,还有遗憾吗?” “遗憾……”她轻笑摇头,“我从来没有什么遗憾。” “你这句话让太师听到了会不会生气?” “然也不会生气,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她低声道,“沉平莛,我的遗憾平不尽。是,潜月还有为我挽发的机会,玠光也回到了我身边,然也、觅觅,甚至念念都还陪伴在我膝下……可阿荔因多子早死,阿漪死前还在喊阿姊,长兄向北泣血而亡,子房为韩守节而饱受卫秋欺凌……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奢求天意能让我平一切遗憾,我的人生没有理由一定是圆满的。” 他也低声回:“你值得。” 她以一脉仁心断九州兵燹两百年,拯救万千黔首于战火纷争。若世间真有因果循环之道,她合该高居神庙之中,受一缕香。 她摇头,将脸贴在他怀里:“生之忌满,我能有此生此世,还能得你们付以青睐,陪在我身边,已是上天怜悯。沉平莛,我不敢再多求什么,除了还想给卫秋和德里亚的事写下一个结局……我要求一个公道。” 公道。 一股幽微的冷气袭上背脊,他意识到那意味着的东西,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她轻笑:“好吗?” “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哪天觉得遗憾尽平,要放开我的手,”他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我们求一个公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