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平莛这边,不仅再次见到了宁和孝,还把吴琴也给认出来了。 他记忆面容是长项,崔乔的肤色和眉眼都随了母亲,那一抹夜色里的清隽温雅,足以让他确定这位女同志的身份。 “你丈夫现在身体怎么样?”沉平莛神情柔和,对吴琴发问,“上次她是没有得到消息,听说后当晚就坐飞机过来了,都没跟我说一句。” 吴琴脸色通红,没想到沉还问一句崔青松:“都好了,都好了……同同、啊,她这么念着我们,我和老崔都很感动……” 吴琴说完,特别想给自己一巴掌,心说也不是二三十岁的小姑娘了,怎么那么稳不住。结果一抬头对上宁和孝古怪的面色,她一下子挺直了背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沉平莛看见了,笑意真挚了几分:“身体要养好。虽然快退休享福了,但孙女还这么小,以后还有的是需要搭把手的时候。” 这话吴琴听着舒坦,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 忙到四点半,再去下一个地方就有点仓促了,沉平莛示意谢代明先带着人回去,又让封远英给宁昭同打电话。 “已经下山了,在回城区的路上,”宁昭同打了个哈欠,“估计还有四十多分钟,你们先回酒店吧。” 沉平莛问:“今晚去崔家吗?” “都行,但我得找个地方揍宁瓅的屁股,”她瞅了一眼后面扒着招质安静如鸡的小闺女,有点想笑,“我还是过来吧,我怕吴姨拦着我不让揍。” 沉平莛轻笑一声,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吴琴:“晚饭把崔家人叫上吧。” “算了吧,吴姨都伺候你一天了,晚饭再对着你那张脸,我怕她吐出来,”她开了个稍显刻薄的玩笑,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而且小质已经睡着了。” 小质。 崔乔的女儿? 沉平莛顿了顿,没问出口:“好,那想吃什么?” “淮扬菜,其他也行,但是不想吃襄阳菜了。” “不考虑难为难为我吗?”他笑,“好,那就淮扬菜。” 他本来就是江浙人,嘴又挑又淡,一直跟着飞的厨子做得一手精妙的淮扬菜,连鲁妍这种老饕都挑不出毛病来。 崔乔路不太熟,原本四十分钟的路,抵满一个小时才到达封远英发来的定位。车一停稳小珍珠就窜出去了,手脚并用地往沉平莛身上爬,一边爬一边假哭:“婷婷!婷婷!妈妈坏!妈妈要打瓅瓅!” “好好好,妈妈坏,”沉平莛嘴上哄着她,手上却很诚实地将她塞给封远英,迎上宁昭同讨了个拥抱,“孩子犯什么错了,惹你发那么大的火,非要揍她。” 她推开他,失笑:“今天跟我爷爷去后山祭祖,这臭丫头不听我的话,扭着屁股就往前面蹿,差点就摔沟里了。我说她她打我的手,打完对着我爷爷哭,我爷爷还骂我欺负孩子,差点没把我气死。” 沉平莛越听笑得越开怀,拧了一下小珍珠的脸:“妈妈明明没有动手,瓅瓅怎么说妈妈打你?” 小珍珠哼了一声,别开脸,拍封远英的肩膀:“英英!回家!回家!” 瓅瓅要跟英英回家!再也不跟妈妈好了! 封远英笑得厉害,小声问沉平莛的意思,沉平莛让他先把孩子带上去,这才有功夫跟后面的崔乔打个招呼:“你母亲已经回家了。” 崔乔笑得很职业,露出八颗白牙:“那回家就有现成的饭可以吃了。” 沉平莛闻言,淡淡一笑:“你福气好。” 父母健在,孩子懂事,人到中年还能再遇青梅,重续前缘。 这话崔乔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沉平莛也没想难为他,道了句谢,示意宁昭同跟两父子告别。宁昭同将包从副驾驶拎下来,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回北京前总要见面的,她行李还在崔家呢。 不过领导显然算到了这点,晚上九点封远英拉着宁昭同的行李箱进来,并提前告知吴琴已经走了。 宁昭同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满地掐了一下沉平莛:“我还想给吴姨好好道个别呢,以后估计不会经常来了。” “那让他们去北京找你,”沉平莛将她的手拢进掌心,瞅了一眼墙角罚站的小珍珠,低头继续看文件,“你眼光好,崔乔母亲是知理的。” 否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