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李敛道:“兵书读过么。” 夏棠利索道:“读过。” 李敛道:“知己知彼——” 夏棠接道:“百战不殆。” “不错。”李敛道:“因此你便是所向有异,也需先得知道现在这些个人在想甚么。”她举起一根食指,道:“去上课,去听课,使出你和你爹耍的那些心眼,叫先生教你《策论》之类的国术,他若不教,我寻人教,但你不准打先生。” 夏棠愣了愣,颔首道:“好。” 李敛又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二,我可以传你功夫,但其中一些你不许露给旁人,更不许言及这功夫出于我手。” 紧盯着夏棠,李敛眸中的残忍铺天盖地,直卷而去。 她声线淡寒,平平道:“若你泄了,我必杀你。” “……” 夏棠颈后乍起寒毛,吞咽一下,她双眸亮道:“是,师父。” “淑檀又上她师父那去了?” “回王爷,天还未光便去了。” “唔……”夏柳耽挠着下巴,把手里的一把菜团子全喂给了麋鹿,道:“卿卿,半月前请的那位先生如何?告状了吗?” 夏李氏轻言细语笑道:“先生未曾有怨言。” 夏柳耽揽过她的胳膊,将柔荑拉着,随着鹿在园中慢行。 思索片刻,夏柳耽又道:“淑檀前日,来我房中送了桃花姬。” 夏李氏温笑道:“是,也与妾身了,礼极周到。” 夏柳耽道:“她近来可无端打骂过谁么?” 夏李氏想了一想,摇头道:“妾身不知,想来无有。” 笑一笑又道:“似也无再去城郊放鹰跑马,戏耍同辈,王爷与妾身管束不住之处,近来都大有收敛。” 夏柳耽道:“也常在书房?” 夏李氏颔首道:“也常在书房。” 夏柳耽道:“去看过在写甚么么?” 夏李氏道:“是些旧典,《策论》亦有,还有些怪字,书写起来似很简易,但妾身识字不多,看不真切。” 夏柳耽猛一停脚步,片刻回身道:“这个李七究竟是何人?” 夏李氏道:“夜瑜同妾身言,此人是天下第一义士贺铎风的友人,是江湖铭谱上有名号的女子,功夫也是顶顶的好,余下背景她也不明晰。” 夏柳耽道:“不知师从……那副面孔,想也不是南方正新寒门。” 夏李氏猜道:“许是塞外人士?” 夏柳耽摸摸胡子,摆手道:“非是,莫说前年还在打仗,大校场早就关了,此人我见过几回,那个个头——”他抬手在自己胸腰比划几下,“还不如淑檀。哪有这般纤瘦矮小的马上鞑靼。” 夏李氏柳眉微蹙,入思而不再言,鹿苑中一时静无人声。 盛夏高阳炎炎,夏柳耽携李王妃走去一棵大槐下,夫妻二人正在树下凉石上坐定,忽听得苑外脚步声疾来,张和才的身影匆匆而现。 他先四下里一寻,找见了夏柳耽后拨开鸡群鹅群,驱鹿跑来下了个礼,急诉道:“王爷,您可去管管吧!” 夏柳耽奇道:“何事啊?” 张和才苦着脸道:“世女她,她又跟着李敛那小娘出去啦!” 夏柳耽:“……” 他笑摆了摆手,站起来走去塘边观鲤。 张和才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苦恼道:“王爷,王爷您不知道,昨儿个奴婢见了小世女,她倒吊在树底下,在那练腰身呢。你说小姑娘家能有多少劲儿?这万一要是摔了,奴婢我真是,真是……” 夏柳耽不言语。 “……” 张和才又道:“王爷,奴婢还听杜鹃姑姑报,说小世女回来身上青青紫紫的,躺不下,睡都睡不好,您说她这么作嗦怎么成啊?” “……” 张和才探身到他一侧,又急道:“您说,您说她一个小姑娘家,正长身体时候,这么折腾,这可,奴婢这颗心真是,真是受不住啊。” 扯了夏柳耽的袖子,张和才都快哭出来了,诉道:“王爷,世女她还是个孩子啊,王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