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夏棠憋着泪大叫道:“我已十二,不会尿床了!” 李敛:“……” 听见她声调带哭,李敛却毫不心软,狠狠又一拗她臂膀,夏棠惨叫一声,真正哭了出来。 勾着唇角,李敛面上现三分残忍,笑道:“疼么?” 夏棠咬紧牙关,面上带泪,回头狠狠看着她。 李敛轻快笑道:“我幼时说话不算话,便叫人如此拗断了臂膀。” 夏棠明显一愣,下一刻又微微抖起身子,唇也白了。可怕成这样,她仍是死不低头,既不认错,也不求饶。 李敛仍是笑岑岑道:“你认个错,我便放了你。” “……” 夏棠死咬着唇,狠盯着她。 李敛见她如此,一手拗着她的臂膀,另一手又攥住她两根手指,向后大力反扭。夏棠张口大叫,哭喊出来。 李敛道:“认个错,我就放开你。” 又道:“怎么,你先生没教过你怎么认错?” 夏棠脸已全白了,急促喘着气,她带着泪,狠狠咬牙道:“书堂的先生都是傻/□□,我没听过课!” 李敛一愣,旋即笑道:“若你父王听你说这话,怕不是要罚你跪祠堂。” 又道:“你不认错?我要扭断你手指了。” 夏棠深呼吸几次,忽大叫道:“扭断便扭断!”话落她猛地朝后一扭,挣开了李敛对她左臂的钳制,左手中指立时断了。 她大叫出声,却忍着左手的疼,右手抽了马鞭,朝后挥打。 李敛只以为她跋扈,未想到她性子硬到如此地步,急忙轻功点地,朝旁侧滑出一丈远,躲开了夏棠的鞭子。 夏棠暴喝一声,抬鞭又要挥来,李敛起手招架,却不像上次那般抽打,只刁住她腕子,卸了她手中马鞭。 失了马鞭,夏棠赤手空拳仍是追打她,李敛拎着鞭子在院中左右躲闪,最终寻了个空隙闪身而上,缠住她身子朝颈子后一个手刀,放倒了夏棠。 将她软倒的身子拦在臂弯中,李敛面无表情的垂眸望了片刻,拎起她中指已断的左手看了看。 年少的树总坚韧而难挫,风再大,刮不断它的魂。 世间之人,可总是如此么? 世间之人,向少如此。 鼻端出了口气,李敛轻笑一声,负起夏棠朝王府主院而去。 小世女断了中指,这对张和才来说,简直是剜他心头肉的大事。 知晓了拗断她中指的人是李敛,张和才险些忘了怂,去厨房寻了菜刀便要往外院去找她拼命,幸给张林他们拦下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张和才本已够恨她,谁知第二日他去探望夏棠,得知夏棠不在屋中歇病,竟又去寻李敛,要求她拜师,张和才气得在屋中跳着脚骂了李敛祖宗小半个时辰。 不仅夏棠不恨她,夏柳耽与李王妃竟也被夏棠死拦住,不许二人罚李敛,更不许他们施威压李敛,逼她收自己,小姑娘的犟劲儿和李敛的残忍顶在一起,抹干了泪,打碎了牙,一步也不退。 张和才不懂。 张和才也不想懂。 张和才只想日烂李敛的祖宗十八辈。 都不必等裘藍湘回来,他自知撵走李敛这事儿已泡汤了,肚子里恨得要命,却又不忍,更不敢拂了夏棠的意,因而说不得甚么。 他先前出门去寻先生,訾学馆早知悉夏棠,自然无人敢应。 为此事奔波不成,李敛这块心头病又没能除去,连日里他上下行走,满脸皆是郁气。 张和才连着又跑了几家学馆,和人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终请了个辞官在家赋闲的翰林先生来。 人家虽是初来乍到,却也早早听过夏棠的名气,张和才使了王府的名头,又花了重金,才说动人家下周来教课。 李敛宿在外院,外院在东,张和才则宿在府中自己独院,独院在北,二人平日无事不相见。因着这个缘由,加之还有十来天便是夏柳耽生辰,张和才脚底下忙着,除却夏棠断指一事,几日来二人竟太太平平。 日子平顺滑过去,及过去浅夏,将入盛夏时天生异象,夏却反冬。 天忽寒下来,张和才出门时未做准备,叫北风扎了个透心凉。好在先生算是请到了,肩上这大/麻烦卸了下去。 回府后,张和才疾奔回屋去换外袍,路上恰遇见个内侍,抱了一打被褥在院中奔走。 张和才抬手招呼道:“你,去下厨房,叫使娘给我下碗头脑。” 那内侍颔首下礼,应道:“是。” 送过被褥,他转奔去了下厨房。 张和才回来得不巧,此时刚过午时不久,要做饭已晚了,厨房中的掌勺都去后边吃饭,使娘则去了大屋给仆役送饭,内侍好找了一通才见着一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