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禁卫军攻进行宫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周围一切人都报以最大的怀疑,唯二相信的两个亲信也刚刚死在了他面前。 他不敢推开箱盖,任由火的热意将房子内的温度节节拔高,因为他听到禁卫军还在陆续撤退,此时出去被人发现必死无疑。 升腾的烟雾钻进了巾箱,让他的呼吸更加艰难,天子不禁开始后悔自己没将哮喘药随身携带——在嵇令颐为他换了灸哮法后他就不再贴身带着了。 等到耳边只剩火灼烧的声音,天子终于推开箱盖坐起来。 入目便是一片汪洋火海。 还有一具没在火中的尸体,身上的衣裳全被烧尽,肉已生出焦黑色,看不清长相。 天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了一口浓烟,居然被呛得流下泪来。 眼泪止不住,怎么都止不住,他越发气促胸闷,堪堪才从巾箱中爬出来却惨然发觉不知道往哪走。 前方皆是火红一片,哪还有路? * 嵇令颐一路往树丛中钻,赵忱临为她留下的几个暗卫全被她一人当三人使唤出去了,算算时间,潜火军大概也差不多要到了,禁卫军绝不敢将逼宫反叛的事情闹大,只要来人必然撤退。 只要再躲上小半个时辰,暗卫也将凤惠兰持禁卫军反叛使得陛下大行的消息送到了,届时—— “什么人在那儿!?” 嵇令颐脚步急转,再次往夜色中藏。 火势太大了,原本可以完美掩盖身影的夜色成了一块破洞的布,到处漏光。 路上的禁卫军越来越多,大约是三皇子和殿下都已被解决,只剩她了。 她见到了三皇子被误杀的场景,原本就活不成,这下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她咬咬牙,放弃了各园子中的灌木丛,而是往自己烧塌了一半的遂园中跑去。 此处早早被搜查过,此时空无一人,只剩铺天盖地的大火。 她将外袍解下丢入火海中,又脱下鞋一只丢在外头,另一只用力扔进了火势最旺盛的深处。 而后静等了许久,直到听见禁卫军二次搜寻后才一路贴着墙绕到后方,屏气潜入了湖中。 * 潜火军姗姗来迟,迎头碰上了一架乌木马车。前头两匹骏马上坐着肃穆高大的侍卫充当马夫,侧面一匹上等踏雪乌骓相伴,赵忱临高坐马上,正惊怒地望向才回到行宫门口的几个暗卫。 “主公。”那几个暗卫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身手高强的佼佼者,这几人唯命是从惯了,无论是他的命令还是嵇令颐的命令。 这几人在王都里飞檐走壁跑完一圈也有些累,正惊喜地看着自家主公终于回来了,扭头却见远处火光冲天几映成白昼,脸色顿时一白。 赵忱临无暇在此时责罚这几个蠢货,他将手指上的宿行军戒指往后一丢扔给衡盏,声凉如冰:“有一只苍蝇飞出去,拿你是问。” 言毕他便狠狠一鞭抽在马上,一声有力的马嘶声,人已经没了影子。 青麾等人连忙跟上,宿行军已在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