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淡抿唇瓣……前几日状况频出时她还没动这个心思,倒是今日在茶馆里听到了些消息,她才正式动起这个念头。 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赵忱临,实在是一块太诱人的跳板了。 * 寅溪山庄。 衡盏刚刚将前线战事情况一一道来,而后开始讲述有关嵇令颐的每日日常汇报。 他说话本就平铺直叙、寡然无味,再说些这种无聊的生活日常,简直能把人说困。 赵忱临隔着帷帐坐在锦椅上,姿态肆意地微微往后仰靠在椅背处,一手还抬在眼前拢着一本《论衡》,他眉目低敛,安静专注,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进衡盏报的琐事。 可衡盏知道不是。 他奉命在暗处护卫,日日来报,主公一开始不满意他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硬是让他从早到晚细细复述,稍有跳过便反问,他只能一板一眼地说这些无聊废话。 每日说完,主公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下的命令却一日比一日奇怪矛盾。 比如要让嵇令颐觉得两个弱女子常住外面非常不安全,但是又不能真的让她不安全。 衡盏不擅长猜哑谜,回去与青麾一说才被点醒—— 原来是吓吓她啊! 书页投下淡淡阴影,遮住了赵忱临的大半张脸,从衡盏的角度只能看到清冷如玉的下颌。 他看着手中书,姿态未变,眉眼不曾抬起,可也半晌都没有翻页。 衡盏安静地等着今日的新鲜命令。 “她没有别的动静?” 那书卷终于被合上,赵忱临手指弓起,将书按在桌上。 衡盏不明所以,他明明把嵇令颐遇事后的反应全部说完了,怎么主公还要问动静?他木讷道:“孺人需要有什么动静?” 赵忱临抬眼望来,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冷冽寒光,书卷旁边压着一块润泽玉佩,上面的血迹已被他完全擦去。 他蹙眉执起来,握在手里反复把玩。 那是从叶汀舟身上摘下来、证明皇室血脉的玉佩,唯一让赵忱临记得带走的东西。 本也不是属于叶汀舟的,没道理挂在他身上。 门外忽然有暗卫通报求见,衡盏听出那是一同与自己暗中看护嵇令颐的弟兄,抬头看向赵忱临,见他微微颔首示意其进来。 那暗卫屈膝跪地:“主公,孺人方才已会账,又去城门校尉处打听了山庄的路,似乎是要前来应召拜见了。” 赵忱临手中把玩动作一顿,方才蹙起的眉漾开,只是那气息却陡然铮然凌冽起来。 先前各路人马三番五次在她耳边说自己受伤征召医官,可从未见她心急应召或是担心一二,日日吃睡安然仿佛要在那个破客栈住到地老天荒。而今日在茶馆打听到了一丝半点有叶汀舟的消息,这便立刻决定动身了? 盗窃抢劫讨债斗殴样样吓不到她,听到叶汀舟也许落入魏军手里吓成这样?等不及了要求自己去救他是吗! 赵忱临用力将那枚玉佩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撞击。 他语气冰冷:“都出去。” 两人立刻告退。 屋内安静下来,案几香炉袅袅悠长,赵忱临长睫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