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你没事吧?” 独孤蝉衣忽然轻唤了声。 石凳上的年轻儒生此时回过来神来,转头看去。 在他刚刚发呆的这段时间里,这位在大离至高无上的皇太后居然并没有趁机逃走。 她此时站在亭子边沿,身上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披上了一件雪白裘衣,类似一种御寒浴袍,纤手抱在胸前,裹着修长的娇躯,正脸色略微复杂的看着他。 年轻儒生抬手揉了揉满是扭曲血痕的消瘦脸庞,然后垂目看了眼满是血污的五指,与手臂上快要结痂的伤口。 他轻轻摇头,放下手臂,朝那个大离太后笑了笑。 独孤蝉衣见他目光投来,第一时间偏移开了眸光,看着亭外台阶下的水雾。 她抿了抿唇,双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娇躯上这件有个十分古老名字的雪裘。 刚刚赵戎突然解开了她的绳索,将她丢在地上,走去了亭中央的石凳。 整个人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行为古怪至极。 脱身后的独孤蝉衣瞧见亭中央,这让人难以琢磨的儒生,一会儿两手用力揉搓脸庞,弄的满脸都是血污抓痕。 一会儿双手抱头揪发,身子抽搐。 又一会儿仰头喘息,呢喃自语。 最后,他修长身子后瘫仰着,两手肘撑着后面的石桌,头仰天,脏兮兮的脸庞无声蓦笑,笑容灿烂。 独孤蝉衣疑惑不解的看了会儿,有些好奇他嘴里呢喃的话语,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上前,趁着他分神,赶紧去亭外不远处,取回了她的须弥物和防身宝物。 不过鬼使神差的,这位大离名义上最尊贵的未亡人并没有马上逃走,后来莲步略微犹豫的返回了。 看向亭内那道身影的眸光有些复杂…… 此时,独孤蝉衣抿唇暗道: 哼,之前是大意了,沐浴后,须弥物和防身法宝不在身边,竟让他个小小扶摇境近身逞了能,现在哀家有离姬羽衣在身,谅他再高个两境也伤不到哀家一根寒毛…… 赵戎的目光在独孤蝉衣披着的雪白裘衣上停留了片刻。 也不知这裘衣是何材质,比洁雪还白,一尘不染,在亭外阳光的映照下,隐隐还会有奇异流光一瞬即逝。 看起来十分不俗。 他打量了会儿独孤蝉衣的表情,忽道: “多谢娘娘关心。” “谁关心你了?哀家是怕你突然死在了这里,脏了哀家的地板。” 赵戎笑了笑,没有揭穿她的嘴硬。 独孤蝉衣忽然正过脸来,紧抿唇盯着他眼睛道:“赵子瑜,你刚刚对哀家做过的事……那些冒犯,哀家都记着的,别想着糊弄过去。” “若不是…不是封禅大礼在即,哀家一定要和你算账到底。” 这位绝美未亡人的身子忍不住气抖,咬碎银牙道:“你……你怎能做出这中无耻违礼之事,林麓书院的儒生也太让人失望了……” 说到这儿,她突然一惊,后退一步。 因为那个满脸血污的年轻儒生突然起身上前了,身子有点摇摇晃晃。 “你,你想干嘛?别过来!” 赵戎面色有点疲倦,不过精神气却似乎是出奇的好,甚至到了近日以来的顶峰。 他向亭子边缘处的独孤蝉衣走去,路上还转头,看了眼外面的蓝天,深呼吸一口气。 “见心明性……” 年轻儒生嘴里小声嘀咕句。 此刻的他,心神无比清醒。 宛若被暴风雨洗涤过的海燕。 而不远处的独孤蝉衣此刻亦是类似感受。 她美眸睁了睁,视野里那个正一步步靠近的年轻儒生,明明走的踉踉跄跄,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