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长冲她淡淡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平时工作忙,不能时常陪伴在毛豆身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要尽可能弥补毛豆缺失的父爱。 一早上,他背着毛豆去枫叶山看了日出,毛豆并不知道,他的娘离他那么近。 “我留了封书信,等你家父母那边平反,会有人拿给他们。”霍云长语气温和,用哄毛豆的语气跟苏乘棠说:“我会跟他们说清楚,咱们俩之前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迫不得已。” 苏乘棠垂下头:“那毛豆呢?” 霍云长半响后开口:“他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叔婶。” 苏乘棠“噢”了一声,不想把毛豆以后的悲惨身世告诉给霍云长。 她既然改变不了霍大哥的未来,她会尽力改变毛豆的未来。只要不成为人人喊打的反派坏蛋,哪怕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过完平平凡凡的一生,她知道,霍大哥在泉下会理解她的。 一切都显得太伤感,与屋子里毛豆闹腾的声音格格不入。 “你放心霍大哥,我会好好对待毛豆。” 霍云长扭过头,轻轻呼了一口气,冷静片刻,觉得鼻子不酸了,才转过来:“谢谢你。” “先伸出援手的是你。”苏乘棠吸吸鼻子:“我也要谢谢你。” 明天就是礼拜一,按道理霍云长应该提前回文化局宿舍。 他到底又搂着毛豆睡了一宿,礼拜一早上,天蒙蒙亮,屋里传来穿衣服的声音。 “我走了。” 苏乘棠躲在被窝里抹眼泪:“真治不了了?” “也许治得了。”霍云长说:“我让老二陪我到省医院看看,爹娘岁数大,你先替我保密。” 白发人先送黑发人的痛苦巨大,白发人眼睁睁看着黑发人走的痛苦更大。 苏乘棠闷闷地说:“我会照顾好家里,你一定要好起来。” “会好的。”霍云长笑了一声说:“再见。” 霍云长迈出家门,迎着缓缓升起的朝阳离开了霍家。 苏乘棠眼睛疼,吸了吸鼻子,起身来到毛豆身边,躺在他的被褥边上,轻轻帮他拍着。 毛豆睡的呼呼的,丝毫不知道自己跟爹爹永别了。 三天后。 苏乘棠正在屋里一针一线地缝衣裳。 大喇叭里忽然传来徐书记的声音:“请刘燕春同志、霍忠汉同志、苏乘棠同志马上到大队部办公室集合。” 苏乘棠倏地抬头,一股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大队部听到霍大哥跳河自杀的消息,苏乘棠还是觉得眼前一黑,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