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时间,顾亭才从里面出来,李崇立刻抬头: “这针是做什么用的?” “回陛下,用药之前行针是为了行气血,这样药效会好一些。” “人可会不适?” 顾亭还是据实以答: “会,督主的筋脉滞涩,气血凝滞,用针重开气血,身上会疼,加之督主肺脉疲弱,便容易激起咳喘。” 李崇微微抿唇还是站起身进了内室,宋离的身上出了一身的虚汗,中衣已经被打湿了,宫人刚刚服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只是额前碎发还来不及整理,人侧着身子手中的帕子按着唇角,似乎在尽力不发出声响,离得近了李崇才听到声声闷咳。 李崇不愿看他这样忍着,坐在榻边开口: “不舒服便咳出来。” 宋离抬眸便对上了李崇微微皱着的眉,手捏紧了帕子,李崇却在此刻抬手摸了摸宋离身下的床褥,果然被汗水弄的有些潮: “来人,换床干爽的褥子。” 换做从前李崇可能会直接抱着宋离到软塌上,只是此刻他还是有分寸地问了一句: “能起身吗?我扶你到软塌上。” 宋离点了点头,李崇和宫人扶他到了软塌上靠下,李崇顿了片刻才开口: “你若是觉得宫中住的不自在,过几日可以回自己的府上,许安去你府中总比进宫看你要方便一些。” 当初是他硬留这人在宫里的,那时刚刚经历了宫变,宋离重伤不说,他自己也存了私心,以至于宋离后面要出宫自己都软膜硬泡地没有答应,此刻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尴尬,宋离又在解毒,身上日日不舒服。 相比在宫中连咳嗽都要忍着,在他自己的府上他自然能自在的多,谁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更舒服呢?却没有想到他的话刚落下宋离的眼底便浮现了一抹暗色,他抬手挥退了屋内所有的侍从,撑着身子靠坐起来一些,言语有两分急切: “我并没有希望你走,周炔,我那日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李崇看着眼前的人少见的慌急,宋离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他的声音如同流向古井的一缕溪流一样,婵娟绵延: “我第一次见到李崇的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东宫的太子,那时他才八岁,不及我的肩膀高,那时陛下因为我的字好,而选了我去东宫伺候,小太子粉白可爱,曾跟着我一块儿习字。 后来先帝查出了我的身份,渐渐对我委以重任,我进了直廷司,陪小太子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记得有一次小太子还会特意在我去值房的路上等我,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教他写字。” 宋离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