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在元钢主管炼钢、安全、工程、采购四个部门,涉及生产的各个环节,地位卓然。 方望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贺钧正在兴建的冷轧厂里视察,冷轧厂的管理归属未定,其他两位副总均是虎视眈眈,贺钧自然不肯退出角逐。 他主管工程部,此时来厂房视察设备和建设情况最正当不过,了解的详细,可以顺势在和方鹤正的沟通中体现出来,作为一个分量不轻的加码。 贺钧过分年青,多年前从炼钢一厂副厂长提上来时众多不服,其他的副总甚至部长更是轻视,背后议论者、不配合者繁多,后来在方鹤正的信任和自己灵活的手腕下,让这些杂音逐渐消失在了时光里。 当下的元钢四位副总中,他像是一只由青年迈向壮年的雄狮,在上坡路的途中逐渐吞噬正走下坡路的老狮子们的权力,到如今,在元钢是毋庸置疑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成果离不开他工作狂的作风,方鹤正在老家际陵也有产业,涉及房地产、铝土矿、铝管生产等,所以大多是际陵莱江两头飞,其他的副总或者部长基本上都在莱江的南津区市中心安了家,从榆钱镇开车到市区只需要五十分钟,即便是同在这栋管理层大楼里有宿舍,也没人会长期住在宿舍里,仅仅算作值班时的睡处。 只有贺钧,称得上全年无休,总是坚守在元钢。 出现任何情况,他永远是第一个到现场的管理层。 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熬好几个大夜后连轴转去酒局依旧能保持状态,深得方鹤正欣赏。 因为前阵子接到姐姐的消息,加之接郝娣来回来,他请了有半个多月的假,当时方鹤正表现得很随和,表示让他放心去完成这个多年的夙愿,但贺钧清楚,他的时间紧迫,绝不能离开太久。 所以今天刚把郝娣来安置好,他洗了个澡之后就匆匆回归到工作当中,晚上还有酒局等着,方鹤正的小舅子胡连帅要给他接风洗尘。 若单单是胡连帅自己张罗的,他大可以婉拒,空出些休息时间,但是此番是远在际陵的方鹤正属意,胡连帅代理,所以他不能缺席。 贺钧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开车返回办公大院,他想起郝娣来干哑的声音,为自己的粗心懊悔。 到家时,郝娣来还在沙发上躺着,烧的满脸通红,眯着眼睛无意识地哼哼,方望津正拿着根冰棍按在她额头上,看见他回来了,透出几分慌张。 贺钧只以为他是吓着了,没做深究。 外甥女细瘦伶仃,蜷缩在皮质沙发上,可怜地像是一只刚出生便被抛弃的小奶狗,贺钧生出一股子焦躁,猫腰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试温,果不其然,烧的滚烫。 郝娣来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脸侧的清凉,本能地贴上去,压在自己脸颊下,不肯让它离开。 贺钧顿了顿,任她压着,看向方望津:“我带她去医院,望津你先去找二舅,他现在到办公室了。” 说完左手穿过郝娣来的腿弯,把她一把抱起,带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热烘烘的小脑袋倚靠在他颈侧,电梯光滑的镜面反照中,郝娣来在他怀里显得脆弱极了。 “舅…舅……”贺钧垂头,看见郝娣来迷蒙的眼睛,浮肿地细长的双眼皮都变得明显起来,鼻子里呼出的全是热气。 “别怕,舅舅送你去医院。”贺钧大步流星带着她出了电梯,将她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