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伏兰泽也意识到所为不妥,又道:“我只是想带姑娘回王宫一趟,到时再放姑娘离开。” 燕攸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肆然笑出声,“我为何要听你的话,随你入宫。谁让你来抓我的?” 夏诸应当不会暴露她的身份。 那就是伏王缉熙么? 伏兰泽越发不打算放她离开,临危不惧泰然处之,竟还对他有几分轻蔑。五弟心心念念的可就是此人。 燕壹、燕贰的身手极好,伏兰泽的人有些不敌,他只能派人回京中去调了兵力过来才将燕攸宁顺利带走。 燕攸宁心情败坏,指腹摩挲在袖中的匕首里,跟在伏兰泽身后走在伏国王宫里,甚是想割了他的脖子。 不过她还是按耐住了,若杀了他必难离开伏国。她倒要看看如此发疯似的带她入宫,到底是要做什么。 伏宫里雕梁画栋琼楼玉宇,正春时,宿雨滋兰,轻风飐柳,燕攸宁却无心欣赏,只烦躁积郁。 花园里,幽幽芳香萦绕,混着淡薄酒香,微风扑面来时醉人心魂。 花丛之中燕攸宁见一人,醉意懒散地趴在案上,垂着的睫偶有颤动让人知他还醒着。 春光里肌肤如玉莹莹,淡淡浮粉,只一眼燕攸宁便知是谁了。 “王又在喝酒?”伏兰泽到了近前,唤回伏缉熙的思绪。 他抬头,忽见燕攸宁,许久的愣神。 酒意熏得脸颊如桃瓣娇嫩泛粉,澄澈迷离的眼里水色如清池。 “伏王。”燕攸宁垂眼行礼,笑意淡。冷漠疏远,不悦,“不知抓我来此是为何事?” 伏缉熙站了起来跑上前,像是处在虚幻里小心地抓住她的手,感受到真实又俯身吻她。 尝到熟悉的味道蓦然将她抱紧,吻深了去。凌乱无措的呼吸在她耳侧,趴在她肩上。 “公主。” “公主可还好?” 燕攸宁将他推了开,伏缉熙酒醉让她推得踉跄,望着她苍白脆弱地仿佛要碎裂。 “我与伏王不曾相熟,伏王见我便如此轻薄怕是不好。”她带笑,冷漠。 伏兰泽知伏缉熙向来冷静克制,只在他惦记的那个姑娘的事情上会失去理智。 “就是她吗?”他道,“难道是燕国的公主?如此不正好两国联姻。” “晋安侯不该强迫她过来。”伏缉熙冷静了下来,“燕王檀不会让她联姻。”他看向伏兰泽,“她如今是燕国长安侯,封地有小半个燕国。” 伏兰泽语塞,听出伏缉熙是在怪他强行带人进宫,“那就看你整日在这宫里浑浑噩噩。” “该做的并无落下,剩余的我的私事而已。晋安侯先回去吧。” 伏兰泽只好离开,伏缉熙又看向冷漠的燕攸宁走上前,垂着头握住她的手。 “公主怎能说与我不相识。”他眼眶微红又想要去抱她,让她冷漠的目光止住了,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委屈又可怜。 “我与公主那么多次,若非身体不能,我都要有公主的孩子了。” 他抓着燕攸宁的手放进领口的衣襟里,“这里还有公主的字。” 燕攸宁不让他抱,他便只能俯身趴她肩上,哑着声,“公主怎能说与我不识。” “我好想念公主。” 伏缉熙自觉留不住她,只想与她多处一会儿,他缓缓抬手又还是轻轻搂住了她。 “公主陪我一会儿再离开,可好?就陪我一会儿。” 燕攸宁始终一言不发,他说话的声音带上颤意。 “荒唐的梦该醒了,阿玉将我当什么?”她与伏缉熙就像一场荒唐春梦,来时如急雨,去时意犹未尽的留恋。 但梦终究是梦,谁也别认真。 她将伏缉熙的脸抬了起来,泪意又濡湿了他的睫毛,略略怔住。 “阿玉走时不是很潇洒?阿玉每次都能走得很潇洒,回来认个错我就能原谅你了,是么?” 他摇头,泪珠如断线落了出来。 “我不想离开,我不想离开公主。我每日都担心着公主,想要见到公主。” 思念如潮水,却只涨不退,除去被淹没而溺毙,再无解法。 “我娘亲死于伏昌瑾的手上,我要回伏国替她报仇。父王的诏书定立我即位,我逃不掉只能回来。我没有骗公主,我想在公主身边,一刻也不分开。” 他哭得像是要肝肠寸断,燕攸宁抬手擦着他颊上泪水,那琉璃琥珀似的清眸都要让泪水淹没了。 是委屈、无奈、痛苦、思念和挽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