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他立于燕王寿不远监管祭祀,正因燕攸宁在下私语而皱着眉头。 见燕攸宁望他,便向燕王寿禀明走过去,“承阳公主是有何事,祭祀时不该对神灵不敬。” “公主卉虞的祭品未献,劳烦大史命人挑一头獐子献上。” 大史遂又去禀报燕王,士卒提上一只獐子放上祭台。 巫祝祭上歌舞,礼乐仪式繁琐,天地祭后是拜祭先祖,祭礼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宫中已在大摆宴席。 回宫的路上燕洵与燕卉虞依旧是挤在燕攸宁的车驾里,一左一右,燕檀与燕翕还未上车驾一同看了过来。 燕檀笑说:“你就容他们闹腾,祭祀的车马里都不安生。” 燕檀的话让燕攸宁身侧两人安静如受了惊的雏鸡一声不吭。 路上,燕卉虞忽然道了声:“谢谢阿姐。” 燕攸宁黛眉微动,未多言。 燕攸宁回到高平宫,站在寝乐殿中由琇莹服侍着换下了肃穆庄重的礼服套上一袭檀色的深衣。 “燕壹将他丢到哪儿去了?” 琇莹正整理着她身上衣物的褶皱,闻言答:“慎思楼。” “好了,随我过去。”燕攸宁止了她继续整理一些细小的褶皱,琇莹遂直起身作礼应诺。 慎思楼多是用作审讯惩戒高平宫的宫人,慎思楼的后院多是用作处决犯错的宫人。 燕攸宁一般不往那儿去。 “燕壹惩戒他了吗?” “让一个小宦人动得手。” 燕攸宁遂不再言语。琇莹垂头恭敬跟随她身后,又悄悄抬头。 以往这种惩戒的事,皆是燕壹、燕贰来动手,不论杖责、鞭扑,又或是其他,一轮下来基本去掉半条命。若公主吩咐薄刑,则是一轮刑罚减半。 宫里那些宦官的力气哪里是能比燕壹、燕贰的,她原本还想找他们放放水,闻是宦官动手也就放了心。 她起初挺讨厌这买来的奴隶,如今又不觉讨厌了。 * 慎思楼,两扇木门紧紧闭合着。燕攸宁在楼前空处停下脚步,“你在此等候我。” “诺。” 慎思楼有两层,一层刑讯,二层审讯,比上阳阁的占地更大。 推开木门,一层陈列许多执刑的用具,此时其中无人,燕攸宁径直上二楼。 伏缉熙手脚皆受绑缚着侧倒在地面毡毯,石青色的衣料上沁出道道交错带血的鞭痕。 听闻上楼的脚步声,他挪着身子挣扎,沁出的血色又浓艳了些,只是分毫难动。燕攸宁一直走到他面前,蹲下。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透彻清亮,满满的愤恨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如何!就偏要如此强人所难?” 漂亮的唇色微微泛白,额角的发丝微微濡湿贴着肌肤,燕攸宁伸手抬着他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挲在他下唇,“你还是不明白。” “美好的东西总是千金难求,多少人趋之若鹜你争我抢。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美人能举国相争,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你说是为何?” “人的欲望如此罢了。我今既无争又未抢,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守着我的东西,懂了吗?” 伏缉熙不懂,也不想懂,他从未有过什么欲望非求不可,恨恨咬牙知道与她根本无法说通,“放开我。” “你知道错了吗?”她问。 伏缉熙不答,不想认错,他没错。但他又知道,不认错不会被放开。 燕攸宁看出他不想认错,神色凉淡,忽又扬起朱唇,“不想认错也没关系,高平宫西苑有一座金殿,大也不大,是我按着古书所建,我将你安排去那儿,套上枷锁,如此就不会逃掉了。” 她说着将伏缉熙扶了起来,避开他身上的伤,他摇摇晃晃腿脚都被绑着完全坐不稳栽进了燕攸宁怀里,柔柔软软的…… 燕攸宁见他靠在自己身上没了声响,玉白的耳尖却染了红晕伸手去捏了捏,而后才听到他低低闷声:“那我肯定要死在那里,你别想将我拴起来。” “那你认错吗?” “不认。” 燕攸宁轻笑,“一身硬骨头,拆都拆不动。” 她低头将他的脸抬起,看他脸颊上薄薄红晕,“又羞什么?” 他将脸挪开,拒绝看她。 燕攸宁想,若非这模样惹人,哪能得她如此多的耐心。 低头凑近他耳侧,“不认,那就关进去,死了也比逃了好。” 伏缉熙被绑在身后的手捏了起来,转头与她视线相对,眸里幽深掠起风雪。 她覆上他的唇将人压在地上,血色已浅触感依旧绵软。他轻轻一声受疼的口申吟入了她口腹,长眉蹙起,额上又起一层细密的汗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