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般,登时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颤声求道:“两位公子爷高高手儿,先前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一时想不开才会生出如此愚笨的法子。求二位看在我与阿荣并未得逞,看在两位姑娘毕竟与阿荣姐弟一场的份儿上,饶过我们罢!” “求您二位别告到衙门里,只要不报官,您要怎么处置我们都可以。” 颜泉拉着颜荣跪倒,两人不停地磕着头,没一会儿额上便红了一片,隐隐渗出血丝来。 应策蹙了蹙眉,“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之前立过文书字据,你尚会出尔反尔,如今又只是片面之词,谁知你之后会不会又闹出甚么幺蛾子来?” 颜泉头晕目眩,忙道:“那依公子的意思要如何?” “这也容易,我有个朋友是大理寺少卿,最是刚正不阿严遵法纪,你们跟我走一趟。”应策负手道,“有他在场,你们若再敢胡作非为,除了逃不过大周法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好好好,都听公子的。” 颜泉拉着颜荣便要起来,却没想到儿子居然耍起无赖,满眼幽愤地瞪着应策,“你是你,又不是我姐姐,你怎么知道她的想法?你又凭甚么替她做决定?” “荔儿是你姐姐?” 颜荣点头,“她当然是,颜芙也是。” 应策眼眸微沉,冷声问:“若你真当她们是姐姐,为何这三年多都对她们不闻不问?” “在你眼里,颜荔颜芙甚至是你的母亲,她们都不重要,你在意的只是你自己。”应策嫌恶地看着他,“如果说你爹是个无耻贪婪的小人,那你便是表面光鲜,实则附在别人身上吸血的臭虫。” “你理直气壮地享受现有的一切,心安理得地看着姐姐们为你牺牲,为了让你读书为了让你娶亲,她们被卖给糟老头恶屠夫,而你呢?”应策面色阴郁,黑眸中涌动着让人心颤的暗光,“你拿着沾满姐姐鲜血的银子,去青楼花天酒地。” “颜荣,你真以为你比姐姐们更聪慧更讨人喜欢吗?”应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只不过是因为你是男子,你是颜泉心心念念可以传承的香火。” “若你是女子,你觉得你会比荔儿她们过得更好吗?” 颜荣嘴唇颤了颤,嗫嚅着说不出话,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浮起几分惨白的死气。 应策不再看他,吩咐阿四:“备车,去杜府。” ** 房内,青釉弦纹三足香炉升腾起袅袅青烟。 颜芙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忧心忡忡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颜荔则在一旁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过了片刻,颜母幽幽醒来,睁眼见到床顶的纱帐怔愣须臾,想起方才的事不禁又哭了起来。 “娘,事已至此,您就别伤怀了。”颜芙一面柔声劝,一面去倒了盏温茶来,“先喝点水,哭也没有用呀。” 颜母犹在垂泪,哽咽着道:“我怎么能不伤心,我为他们父子操碎了心,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一分钱掰成八瓣使,腆着脸去学堂求夫子,只为了能让阿荣入学堂读书……可我、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联合起来瞒骗我……” 母亲本就瘦弱憔悴,头发花白,此时伤心欲绝,在灯烛下越发显得苍老,看得颜芙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转头看了看颜荔,见她虽仍在把玩着棋子,却明显有些分心,耳朵竖着,看得颜芙有些好笑。 嘴硬心软,明明很关心母亲,非要作出嫌弃的样子来。 好不容易劝得母亲止住了泪,颜芙端了些米粥小菜来,百日萌整理此文,衣儿吴幺斯一似仪儿欢迎加入“已是半夜了,吃点粥就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想明日的事。” 颜母勉强吃了两口,刚要放下碗筷,一抬眼便看到小女儿那双乌黑明亮的杏眸。 “荔儿?” 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