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云湘仍跪在地上,没理兰姨娘。 目光却往窦洪脸上望去,平静道:“我与他两情相悦,没罪为何要认?况且我说了,只是带他去范家,绝不会乱来的。爹爹为何不能应允?” “你简直恬不知耻!” 窦洪出手还要再掴,却被兰氏紧紧拦下。兰氏哭着道:“主君勿恼!勿恼!都是那戎北的错!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就敢勾引咱们湘姐儿!主君把他打死罢!只要打死他,咱们湘姐儿就醒了!再不会行差踏错了!” 窦洪肃脸点头,抬手招来昌叔之时,一声悲鸣从窦云湘口里出来。 她推开兰姨娘,爬也似得抱住父亲的腿:“爹不要!不要杀他!女儿求您饶他一命,饶他一命!” 窦云湘哭声连连,不停砰砰磕头,一个赛一个地响。 窦洪一见她这模样,人更恼了,骤然把人从地上拎起:“你这疯疯癫癫像什么样!被个马夫迷住心窍,连这些年规矩礼仪浑都忘了!你这样子,我还敢把你嫁去范家?你姨娘说得对,我就是太仁慈,留贱人这么久!今日便是为了你归到正途,我也得杀了他!” 窦洪再不顾窦云湘的悲鸣与哭声,大喊昌叔。一声命令下去,昌叔便去耳房提人来。 后来又遣走窦姀和兰姨娘,让下人死死按住窦云湘,非要活活当着她的面把人打死。 戎北被绑在长条木凳,一个又一个重板下去,打得皮开肉绽,硬是咬牙一声没出。 反倒是窦云湘哭得撕心裂肺,不停挣扎、磕头,连额心都磕出血迹,最后哭到昏厥。 窦姀走在路上,听到窦云湘响彻天地的哭声,没想到二姐也有这么一日。 我与他两情相悦,没罪为何要认? 窦姀冷笑,又真的没罪吗?收□□莺,怂恿云筝,趁窦平宴在梨香院的时候下药,又故意引云筝来,挑拨离间...最后和戎北沆瀣一气,以为杀掉春莺,就抹灭了自己身上原有的罪孽,回到最初,又是个清清白白的窦云湘。 相较之下,她以前虽不喜欢云筝,可现在想起,云筝最多娇纵些,恶毒的事还真未曾做过。 不知不觉中,窦姀已经走回梨香院。 今日是她生辰,院子里摆满不少贺礼,吃穿住行的用物,各式各样都有。 其中,窦姀还留意到极为特别的一样——竹篓中有雪白、毛茸茸的猫,很小的三只,正纷纷探出脑袋,眼睛是乌溜溜的黑豆。 窦姀看得心都化了,欢喜的上前挨个摸。苗巧凤笑道:“姑娘如此喜欢,看来这礼送到心上了,它们都是大爷送来的。” “谁?大爷?” 窦姀唇边的笑意凝住,回头看苗巧凤:“他?不可能,你是不是认错了?窦平彰讨厌我还来不及,怎么会送这个!” 窦姀突然又想起,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因为前年生辰,窦平彰送来的就是一只死猫! 她登时后退两步,蹙眉,略惊疑地看向竹篓里的三只小猫......它们会不会已经被喂好药,过两天就突然死掉? 窦姀忙跟苗巧凤说道:“我不要这猫,你快给他送回去,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话音刚落,却有一人从檐后走出。 那人走得从容,声线平缓道:“你不必怕,我这回不是要吓你,是真心贺你生辰的。” 此人正是,窦平彰。 窦姀不敢置信窦平彰会到她的院里,以前他总嫌她不祥晦气,后来又嫌她身世不堪,拖累到他。十几年来,兄妹俩都没好好说过话,自然,在窦姀眼里自己也没有兄长。 她很难不怀疑窦平彰正打什么算盘,整个人像待战的小鹿,警惕盯他:“你送的东西我不要,自个儿拿回去!你来这儿究竟想做什么?” 窦平彰站住了,不再往前走。 “除了贺你生辰之外,我的确还有一事想求你。”他屏气看了窦姀有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把芝兰给我吧!只要你肯把芝兰给我,我愿答应你任何事,你要什么,尽可同我说!” 这事他先前就提过一嘴,当时被她拒绝了。窦姀没想到,他至今竟还不死心。又或许,他是知还是不知芝兰要杀他? 窦姀依旧拒绝了,说道:“我不想给你,你说什么都没用,除非芝兰愿意跟你。” 院子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