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绫玉示意郎中,“他被捅过几刀, 服的还是葫蔓藤的毒, 劳您去瞧瞧,可还有救...” 马绫玉找来的这个郎中不过二十来岁, 在这行里算年轻的。 人常谈看病救命, 都是年头越长越好, 读再多的经书不如行百里路管用,以致于大多数的郎中四五十才开始闻名遐迩。 马绫玉本就觉得窦平宴的命必定救不回来,因此也没打算好好找。 正巧前不久听几个妇人讲起, 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医馆, 还是从外乡来的年轻郎中,医术应该不怎么高明,因为那医馆无人问津。 于是,马绫玉就随随便便拉了来。 这位年轻郎中姓许, 单名一个成字。 许成得了示意,提药箱走过去。 他先与那老郎中对视一眼, 便让窦姀起身。他蹲下,拉起窦平宴一只手腕探脉搏。 窦姀紧张等着。 这许郎中与老郎中摸脉搏的神情并不一样。 老郎中摸脉时, 脸色很不好,不停念叨难救、难救... 然而许成却截然相反,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格外平静,似乎稳操胜券,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窦姀等的焦急,她以为新来的郎中诊病如此淡定,是因为弟弟已经无可救药了。 她再看向窦平宴,只见他现在连眼皮都不曾睁开。 一颗心正要灰败时,那许成却忽然站起,说道:“各位不必惊慌,还有救。” 窦姀忽然欣喜地看向他。 马绫玉和魏攸沉默着,同时看向许成。 张伍露出笑容,还算宽心。 老郎中听到许成这话是最惊愕的。 见这人年纪尚轻,没准连自己三成的岁数都没有,医理肯定极浅。 连自己诊病都觉得难救,他竟然说还能救,很难不猜是忽悠。 老郎中念罢,不禁蹙眉道:“后生不可妄言,医者能救便是能救,难救便难救,若是诓骗,岂不使人白欢喜一场?” 说罢,手比向草堆上的人:“他服的可是葫蔓藤,你瞧瞧唇都黑了。老朽为他包好胸口的伤后,还是不停地吐血,喂了保命丸都无用,你说这要怎么救?” 许成镇定,朝老郎中一拱手。 本要开口,却不想拂了老人家的脸面,只好微笑道:“说起来,多亏您那针灸之功,将他体内的毒逼出不少。他方才吐的血,可都是葫蔓藤的毒呢。如今还剩些余毒在体内,需备金银花、干草各一升、以水一斗,及百合一两、碳末三两、滑石三两,煎半个时辰温服,吃上两日,这毒便可解。” “对了,我这还有一祖传的解毒之物。” 许成说完,便从药箱取出一只瓷瓶,里头是褐黄的粉末。 他盛了碗水,将粉末倒在其中,便给窦平宴喂下。 听到弟弟还有救,窦姀欣喜不已,谢过两位郎中,急急就要拉上姨娘去抓药。 许成看了眼她们,说道:“小娘子不必去药铺抓,这些药我医馆中都有,一会儿我回去取。” 虽不知这郎中病看得如何,但见他如此有把握,窦姀又实在焦急,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喜出望外,简直不知该如何言谢。 窦姀高兴地回头,只见姨娘的脸仍凝着,而魏攸,却朝自己宽心一笑。 仿佛也在替她欣慰。 马绫玉现在便有点后悔了......真是误打误撞,怎么随便一找,就能找到个会瞧病的? 偏还是个新来的年轻郎中,真是怪! 明明他医馆营生也不好! 窦姀看向魏攸的同时,忽然察觉,有一道目光也看了过来。 是许成,正若有所思望着他们... 她一回头,许成立即收回视线,开始若无其事,再次与老郎中聊起病状。 奇怪的眼神。 窦姀心疑,她和魏攸,以前跟许成认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