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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她突然反应过来,“是你...是你串通了我爹?”

    夜风柔和,吹得他心痒痒。窦平宴略过她的恼意,却低头亲了下她的脸,很大方承认了:“是啊,是我。”

    他笑道,“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算计我多少回了,我算计你一次又怎么了?”

    窦姀惊愕,忽然推开他,直直后退,脚竟不慎踢翻了方才燃过的烟花壳子。

    原来不是巧合!

    就连他从闺房掳走自己,都是和人里应外合的!真是天防地防,家贼难防!

    漆黑的夜,已经没有了烟火,只有漫长的孤寂。念及自个儿和魏攸未完的大婚,她心凉如水。

    可是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魏攸这样好,倘若没有这号人,熬了这么久,她或许真就这样认命了,不愿再挣扎了,毕竟嫁鸡嫁狗,跟谁不是过一辈子?顶多她忍着恶心,忍着不伦。

    走投无路,窦姀终于扑进弟弟的怀里抱住,低低哭着,哀恸而乞求:“好弟弟...好弟弟...我求你!我求求你!我求你放我回去成婚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还是说,你要我伺候你......”

    她泪汪汪的眼盯向他,“你让我怎么伺候都行,多久都行,只要你放我回去跟他成婚......”

    她还是不曾死心...

    窦平宴缄默,心虽极冷,却也知道愚公移山,事哪能一日就成。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只见她眉心花钿如炽,双眸发红,眼泪涟涟,连胭脂都将将要化开,唇瓣红透。她今儿是为了成婚特意妆成这样,擦脂抹粉,娇艳的像朵海棠,只瞧上一眼就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只可惜这双泛红的眼眸从来都是为别人而哭,没一次为他哭过。

    窦平宴轻叹一声,接而把她搂得更紧。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以为我想要你,只是想和你行云雨之欢吗?”

    他阖了阖眼,喃喃:“放你回去和他成婚,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希冀了......”

    窦平宴说完将人抱起,她一惊,急急拍他。

    他却我行我素,仍旧大步往婚房迈,进去了,才将她放在床榻间,心疼抚过她哭红的眼,说道:“今夜是我们的大婚,就差堂没拜了...不过也无妨,回江陵再拜一回。明早我们拜门,去见你爹娘好不好?给他们送些赏贺财礼。然后你就随我回江陵......”

    他一寻思,再笑说,“当然了,我不日要入翰林院,咱们去上京也好。你若想姨娘,我就将他们接来,不过江陵倒是不行,父亲还是要杀他们的。上京却是极好,到时我再给他们弄座宅院安心住下,也能继续做木头营生呢。”

    案上两盏青玉蟠龙的烛台,两碟垒的高高的花生红枣。床幔是大红纱帐,床上金丝绣的喜枕喜被,一切都像大婚该有的样子。

    她穿嫁衣,戴珠冠,他也一身圆领袍的婚服,赤带束发,意气风发,还做着那遥乡美梦。偏生是一对儿,却不该是一对儿。

    窦姀瞪住他,骤然驳道:“不!我不要去江陵,也不要去上京!我喜欢扬州,就要待在扬州!”

    此话出来,哪知窦平宴却遂然一笑:“阿姐是答应跟我在一块了吗?”

    “......”

    她张口结舌,登时闭上了嘴。

    窦平宴按住她的肩,又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面上喜色难掩:“好,你喜欢哪儿都好,我跟你一块去。咱们就找个好州安定下来,像我爹那样,我会在京中努力辗转,做个地方官。”

    窦姀眼前几乎要晕,实在哑口无言。她突然想到,倘若自己真和魏攸成了婚,他是不是没两年也会弄来一个扬州的官儿当?

    她两眼抹黑,心生绝望,偏他怎么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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