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般一样。 从前她在家,即便姨娘不在,却也还有弟弟这个亲人,与她相望相守,相互依靠。 然而今非昔比,弟弟的情意变了味,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一根飘在湖心的芦苇,孤立无援,岌岌可危。 盛夏已过,秋初至。 转眼到了窦云筝的生辰。 今日一早,便有两个小厮照弟弟的吩咐,搬了两箩筐东西来梨香院。 窦姀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瓜果,哪知掀开一看,却是满满新鲜硕大的活螃蟹。她愣了愣,看向窦平宴:“你快拿走吧,我吃不得螃蟹,一吃便要患风疹。” 他却笑道:“我知晓,所以这并不是给阿姐的,而且要阿姐送去三姐那儿,做生辰礼。” 窦姀这才想起来,云筝最爱吃的便是螃蟹。每每逢节桌上摆的,自己一碟吃完了,乌溜溜的眼珠还总往旁人碟里看。 自从魏氏的事过去,这些月以来,窦云筝再也没从前那么爱闹腾,自然也不再来梨香院。 窦姀看向弟弟,有些犹疑:“我俩好长时间不说话了,我送的,她会收吗?” 窦平宴却肯定道:“会。” 他怎能如此肯定? 窦姀心里不禁腹诽,云筝只是会收他这个弟弟的,又不代表会收她的? 况且窦云筝从前就不讨厌弟弟,即便那日有了口角,这些天过去姐弟俩也好的差不多了。而她却不同,云筝从小到大都看不惯...... 要是云筝不肯收,退了回来,更能辱骂嘲笑自己一番了。 想一想,她顿觉心慌紧张。 窦姀刚说不愿送,哪知却被弟弟一把拉入怀里。他就像那好好情郎般捏她的脸,低声笑:“我都备好给阿姐做人情,又不用阿姐想,送去一趟的事罢了。况且日后咱俩成婚,她便是你姑姐了,难道阿姐还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吗?” “......” 最后,窦姀被说动了,让人把两箩筐螃蟹送到窦云筝那儿。不仅如此,她又额外送去一些绣品:一只金丝线绣的福字枕头,忍冬纹绉纱袖袍,缀了明珠的藕荷色翘头履...这些都是她亲自绣的。 而就像窦平宴肯定的那般,她送去的礼,云筝倒真没有退回来,甚至翌日还打发了灵锁登门来谢。 转眼到了年底,赴京的日子越来越近。 上京离江陵路程不短,动辄也要两月,而春闱便在来年的三月。到时去了上京,少不了打点一通,若要赴考,必要早点先行。 这几个月,窦洪的身子总不大好。 窦姀也能猜到,即便窦平宴总要跟他逆了来,对父亲还是心里有愧。这些时日他多加用功,不仅是为了考取功名后方便娶她,也是不想辜负父亲的期盼。 他总盼着自己儿子能成才,比自己更有出息,作出一番作为来。 她知道,再要不了多久,窦平宴也要像所有赶考的书生那样,动身前往上京。 可是这些时日她看在眼里,窦平宴面上虽是下定决心,却也动摇不安。他总是担心她在家里会如何,有什么变故,甚至有一回,窦平宴竟还跟她提出,想带她一起去上京。 当时窦姀一吓,立马便驳回。 先是说了这路山遥路远,自己不喜欢舟车劳顿,一趟下来半条命都要没。又温声软语宽慰了他几句,让他只管安心去,自己会好好待在家里等他回来的。 窦平宴虽是笑着应了好,可窦姀觉得,他不是那么心安。 所以到了年关,也便是除夕夜的前五日,窦姀忽然深夜来到玉京园。 因为明日晌午,他按理就该出远门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