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可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你...” 窦姀听完,浅淡的眸光在眼底打转,却仍摸着她的头轻轻笑问:“为何对不起我呢?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苦心,你没有对不起我。” 呜咽声依旧不断,她哭着,忽然打了个酒香嗝。眼眸湿红,脸贴到冰凉的桌案,喃喃道:“奴想往上走......奴不想做一辈子的奴婢,再生奴种子,苦一辈子,连自己妹妹被卖到妓院都救不了。那个人答应了我......答应了我......只要我乖顺听话,就会帮我往上爬......姑娘,那个人还跟我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 只是她从前读书认字时学的孟子,春莺大字不识,因而不知晓。窦姀静心听着,心里不知流过什么,竟是酸烫酸烫。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一种苍然无力,却心痛之感。 就差最后一步了。 她用手指轻柔抚过春莺的脸颊,低低问道:“这人是谁呢?我可也认识?” 第35章 媒人 只见春莺趴着, 眼眸迷蒙,唇张了张,又似乎想到什么,顿时吐不出一个音。 她心惊肉跳的等, 光阴一寸一寸地过去。 春莺却好像断了线的风筝, 闭上眼,继续醉趴。 窦姀这才意识到, 这是无法被问出的。 她收拾了番桌上的酒坛, 熄灭两盏灯芯。 走出屋子,半寐的夜色中有一人立在屋檐下, 发带飘逸, 身影颀长。他已经等很久了。 窦姀走过去,弟弟便压低了声音:“有问出来吗?” 这附近漆黑, 只有不远处的那间还有些许光亮。 二人的身影俱匿在黯夜之下。 窦姀摇头, 小声说道:“你可否找几个人去春莺家中瞧瞧?她家似乎在城南门出去, 往西十里的白石庄,究竟哪户人家,管事手头的卖身契上有。” 窦平宴很快应下。 翌日微明, 天边露出鱼肚色。 春莺撑着发沉的脑袋醒来时, 肩背的一件薄衾不由落了地。 她愣住,两只眼瞧了瞧,发现自己竟在姑娘屋里。 放眼望去,里间的纱幔层层垂落, 没有动静。她活络着枕麻的筋骨,悄声从屋里退了出去。 往常的清早, 春莺都要提竹篓,去大庖房的管事那儿取些食材。 今日本也该照常, 谁知她竟在庖房挑菜时碰到一认识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叫雪桃。 只见雪桃也提着竹篓凑过来挑菜,随后甜甜一笑:“今儿是赶巧碰上春莺姐姐了,姐姐也起个大早呢。” 春莺附和着笑,一边挑菜,一边与其寒暄两句。 末了,两人一前一后地挑完。 正要双双迈出庖房大门的时候,雪桃忽然拉住她的袖子,低声道:“主子现在有话跟姐姐说,姐姐随我去见见。” 春莺估摸窦姀这时应该还醒不来,应了好。 春莺背好竹篓,跟雪桃走走绕绕,绕过几条抄手游廊,便进入一间院子。 还是清晨,许多人还未醒,院里也没几个忙活的仆婢。 雪桃引春莺进了屋子后,便识趣地帮忙合门。 日头半出,屋里还不算亮堂,有些昏昏的朦胧。 外间炕上坐着的人还在提笔抄词,看见春莺进来,才放下狼毫,微微一笑:“你这事办的我还算满意,如今府里都开始有些传闻了,道是二爷想指你去做通房呢。日后你若有造化抬了做姨娘,可别忘记是谁扶你一把的...” 春莺忙高兴道:“是,那自然是!贵人大恩,奴婢不会忘的。” 那人也笑:“我便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不枉帮扶一场。对了,你想不想见你妹妹?也当犒赏犒赏你,多看你妹妹,你才能知晓,如今该为谁做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