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年,洪水泛滥,把一整个村子都淹了。只有这对兄妹乘着倭瓜皮漂流,侥幸活下。 洪灾过后,这世间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为了繁衍,这对兄妹便开始婚配交合,做了夫妻,乃是世人之始。 这出戏听得窦姀一阵膈应。 其实这戏,她好几年前也听过,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听,简直荒唐无稽,竟觉得词儿曲儿都是极难入耳之流......做惯了兄妹,这辈子都是兄妹,怎么能做夫妻呢? 听完了戏,已到傍晚时分,窦云娇赶路先走了。 云如珍见大家陪自个儿听戏,坐一下午也乏了,便挥挥手放人离去。 宴散之后,众人三三两两离去,各回各处。 窦姀一回到院里,便关了门,在床榻躺下。她此时浑身疲倦,腹又撑着,连晚膳都不想吃了。 窦姀心烦,不断地想: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她快待不下去了,每次碰上他,想躲却又无处可躲。 即便自己躲得了一日两日,还能躲一年两年么?一个屋檐下,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好怕窦平宴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尤其是当着家里人的面。 要不......还是赶紧找门尚且过得去的亲事,嫁了? 只要嫁了,离开这个家,就再也不用与他相处,他也碰不了自己。每每被他触碰、抱住、抚摸、甚至亲吻时,窦姀都觉得恶心到要遭天谴。 她正琢磨对策之际,忽然又听到屋外芝兰的声音:“二爷您来了......” 随后,敲门声接踵而来。 窦姀腾得一下坐起,不愿去开门,恨不得躲在屋里一辈子,可这门叩叩叩一阵,却敲个没完。她挣扎了好一番,终于迫不得已起身开门:“你还来做什么?” 这抗拒的态度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她厌烦他了。 小时候总是盼着弟弟来。弟弟来时,她还能高兴一整日。可连窦姀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不愿见、害怕见,把他拒之门外。 这种不耐,窦平宴倒也不介意,反而淡淡笑道: “我知道阿姐烦我了。阿姐再陪我做一事,做完我便不来找你,再放你缓个把月,可好?” 原来他还清楚她烦呢。 窦姀心里冷笑。 她垂着眼眸,连头也不抬:“什么事?” 窦平宴轻轻说道:“那些纸灯笼,我们再做几盏好不好?” 窦姀闻言,终于抬起头。 正值夕阳垂落之际,红艳艳的晚霞漫天一片。他带着笑站在木门前,唇微微勾着,手上提了染纸和一垒细竹条。余晖落在他绀青的衣肩上,金芒潋滟,流影斑驳。 窦姀觉得,这不是缓一段时日就能缓过来的。 可他频频来找,尤其是这一阵,实在心烦又煎熬,她有时巴不能搬出去。 几番纠结下,窦姀还是觉得,不就做几盏纸灯笼,能放自己舒心一段时日,倒也无可厚非。 见她点头,窦平宴一下就欢喜了,牵上她的手进屋,这中间不免被人挣了下。 他也不急,走进屋里后,把染纸有条不紊地平铺于桌面。窦姀屋里常备着笔墨,以便不时之需,就在方柜上,他一下便看见了,取来。 窦平宴刚想书写题字,落笔前想起什么,忽然看向她:“这些纸灯是要在仲秋放的,以表花好月圆人长久,光我一人写怎么够?阿姐该跟我一起才是。” 说完,已经把她拉到身前,试图握上她的手去拿笔。 窦姀冷声说不要,“我们写这诗做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又不是有情人,更不会长久!” 说着便挣开他的手。 窦姀还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