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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窦姀垂眼,并未吭声,而将帕子沉进水中净了又净。

    先前春莺偷她玉佩,便是为了想她和云筝起争执。至于为何,窦姀目前还不清楚,但她隐约觉得,背后有一个人在推着春莺走。

    其实春莺本是可以将玉珏昧下。那玉珏价值不菲,卖掉将她妹妹救回都绰绰有余。可春莺又原原本本还了回来,甚至不怕引起猜忌。

    那天春莺便哭着抱住她的腿,说什么只做这最后一回。

    窦姀清楚自己如今算不上杀伐果断的人。

    留下春莺,一是觉得她家中可怜,毕竟九岁就跟着自己了,也算尽心侍奉。若是发卖,不知要颠沛流离到哪里。

    二则,也是想引出那双推春莺往前走的手——一定是窦家的某个人。她还并不知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时日她一直有意防着春莺,也清楚,春莺若还留在身边,万一自己捉贼没成,有反被吞噬的危害。

    其实春莺对窦平宴的心思,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毕竟春莺年纪尚浅,碧玉年华,而他,又生了一副难得的好相貌。

    尤其是此刻,春莺竟是问她为何不喜欢二爷,颇有点替他抱不平的意味......

    窦姀想了想,弟弟会有今日这般举动,难不成是房里空旷的缘由?是啊,窦平彰像弟弟这个年纪时,早就纳了藤娘。

    既然春莺喜欢,她倒不如成全。

    既能把人送走,又能摆脱掉窦平宴。没准他房里有了伺候的人,就不会老想着自己。

    窦姀问她是不是对二爷有意。只见春莺起先红了脸,急急摇头否认。

    窦姀倒也不急,想了一想,又问春莺:“若我说,我有法子让你跟着二爷,侍奉二爷,他也能把你收入房中,你乐不乐意?”

    第26章 逃避

    春莺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一看,窦姀的确说的一脸认真。

    春莺不免想起那个人就曾劝过自己要往上爬,若能被主子收了做通房,这辈子就能熬出头了。

    那人又告诉她, 若想做二爷的通房, 恐怕首先不允的便是她家姑娘——人姐弟俩感情可深着呢。春莺从前也是这般以为......直到今日,她没有想到, 姑娘竟愿意成全自己。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春莺喜出望外, 却在极力忍住,抬起眼再次试探问:“姑娘真的情愿奴婢跟着二爷吗?”

    窦姀看了看她, 将净脸府帕子沉入水中。

    而后便简单收拾了下, 走到屏风后更衣说:“你若愿意,我为何不愿呢?但若要二爷心甘情愿收了你, 咱们还得等个好时机, 没这么快......”

    是了, 明晃晃送人上门,连窦姀自己都觉得不能成。

    若要事成,自然须你情我愿, 有个七八分露水情缘。

    ...

    翌日清早, 窦姀睡醒出屋,正好瞧见芝兰在井边打水。

    芝兰穿的还是昨日那身素净衣裳,一件半臂甚至洗到了发白。

    其实以窦家给小丫鬟的月钱,多买几身好衣裳是绰绰有余。这个年纪的小丫头都爱美, 偏芝兰不是。窦姀也不知芝兰把钱花去了哪里,几个月下来衣裳布缎没买过, 头面没添,也没给自己搞点好吃的。拢共就三身的衫子穿来穿去, 偶尔天冷了,芝兰便给自己加个厚袄子,秉承着冷不死就行。

    窦姀走到芝兰身旁,彼时芝兰刚好收起井绳,提上木桶。

    她想问芝兰昨夜的事。

    却无意间瞥见芝兰露出的一截手腕,那雪白的腕上似有红痕,像是被抓的。芝兰也察觉到自家姑娘的目光,立马拉过衣袖掩住,笑笑问:“姑娘今儿怎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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