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震,徐徐拉起她的手,好像块珍玉似的轻轻摸。 两人站在方桌边,离得极近,他的声音就这样呼在面前:“......我忘了你竟如此难过么?” 窦姀终于抬头,破颜一笑:“自然了,你是我弟弟!存心与我生分我能不难过吗?” 这话说完他就不吭声了。 窦平宴转头去解桌上的酒,一边解一边说:“我想送你的生辰礼还在路上,今日赶不来,只能先以酒贺阿姐的生辰了。” 窦姀瞧这其中一坛似是眼熟。 果然木塞一开,就闻到一股槐花香。她惊讶一笑:“这不我埋在假山后没取出来的那坛吗?你竟要用我的酒贺我生辰,出去问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不行?”窦平宴反而振振有理:“这酒反正都是阿姐要送我的,那便是我的,上回没去挖,我只不过今日顺便挖出。况且,我还多带了一坛来。今日父亲与母亲赶庙会去了,还回不来。既然过生辰,我便陪阿姐喝个痛快。” 他一打开,这坛酒却比槐花酒醇香浓烈多了。 两人在炕上相对而坐。 一人添了一盏,一盏又接一盏的喝。好在槐花只是甜米酒,也不浓郁。 窦姀心里藏着太多想问的话,喝到一半时,才终于开了口:“他们都说这些时日你在闭门温书,连门都不愿出,可我却分明觉得不是。你是不愿见我,对不对?” 窦平宴闻言垂眼,默然不语。 “我不知你为何突然这样了,为了安心,便一直告诉自己你只是苦读而已。难道还是因为上回的玩笑,你在生我气吗?” “不,不是。”这句他倒极快地回应,“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就是不愿见她了。 窦姀不懂有什么因果,看他还要一盏接着一盏喝,忽然握住他的手拦下。窦平宴望向她,瞳孔中明显一颤,竟不甚将酒液洒出去些。 她也不在乎手背的酒,而是问道:“这是为何呢?” 弟弟不肯说,只是将手从她手心抽了出来。 手心空了,窦姀心也跟着一凉。 正要慢吞吞收回手,手腕倏尔又被他拉住。 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细细擦掉她手上的酒液。擦尽了,也没丢,反而把帕子收了回去。 窦平宴垂着眼说:“有一事我钻了牛角尖,怎么也没想明白,前段时日只是走火入魔罢了。阿姐别担心,如今我已经好了,怎么可能不见你呢。” 有他这一句话,窦姀可算放了心。至于是什么事,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给弟弟继续满上酒,两人痛痛快快喝着,又说了一些旁的话。喝光了一坛,还有另一坛新的,窦平宴也直接倒上。 这一坛他带来的酒也不知怎么酿的,竟格外浓醇。 窦姀没吃几盏,头已经有些昏沉,总觉得好难抬起,还得支一边手撑着。 两人说到小时候捉的一只蟋蟀。 那时候窦平宴觉得新奇,便将它养在笼子里。后来有一日,竟发现那蟋蟀死了,至今他都不知那蟋蟀怎么死的。 窦姀抬起头,眼眸透亮而沉醉。 她扶着案桌起身,头却还是晕,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就这样呆呆望向他,不知怎么软软一笑:“你不知道了吧!其实是我......” 窦平宴正等着听她说完,可她却不笑了,好似委屈状呜咽道:“我想逗它,就放它出来......可是不小心把它踩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