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几句玩笑,殷芜面皮薄,耳朵都红了起来,但也因着玩笑,席间倒是热闹活络。 殷芜细听外面的动静, 因隔得远, 声音也听不太清, 但百里息的声音却能辨认。 郑真儿见殷芜担心外面,掩唇笑了一声, 不声不响出了偏厅,出去遛了一圈,回来又坐在殷芜身侧, 小声对殷芜道:“阿蝉姐姐放心吧, 外面有郁宵和谢大哥保驾护航, 族长也说大祭司旧伤未愈, 所以并未饮得许多酒,郁宵让我告诉你外面快散了。” 殷芜握了握郑真儿的手,拣了块鹅腿肉给她吃。 不一会儿, 外面果然散了,厉晴入内对殷芜道:“主上让夫人在三楼稍歇, 主上同郁族长说完话便来。” 殷芜听了“夫人”这称呼,一时有些不适应,面上却不显露,应了一声,送走了各位婶子嫂子,便回了房。 她昨夜被百里息折腾得狠了,又左右支应了一上午,此时精神不济,便脱了鞋放了帐,头一挨枕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她眼皮沉重,便也没理会,谁知那人上了床又往被子里钻,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手臂也缠上她的腰身。 殷芜哼唧了一声,依旧闭着眼。 “阿蝉。”他贴着她耳边唤了一声,手又不老实探进了她的裙衫里。 殷芜惊坐起来,慌忙按住他作乱的手,有了些恼意,压着声音道:“昨夜你就没闲着,如今青天白日的又来闹我!” 百里息已褪了外袍,此时穿着挺括的细白棉布中衣,坐在床边,眉眼含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昨夜阿蝉哭了我才停的,距离上次已经一年半了。” 殷芜知道这觉算是睡不成了,也看到了百里息无赖的一面,只得起身重新梳头,百里息在她身后坐下,看着镜中人,“啧”了一声,殷芜恍若未闻,百里息便将桌上那支红玉钗拿起在她头上比了比,人也贴上来,“阿蝉真美。” “外面都是人呢!”殷芜低叱了一声。 百里息却不管,忽将殷芜拦腰抱到妆台上,擎着她的后脑,迫她抬头,先是轻轻啃噬,引着殷芜动了情,便央着她在妆台上试了一回。 等两人收拾完同郁岼辞别,已是傍晚时分。 两人携手走在街上,只觉城内热闹非常,卖热饮子的,卖小食的,卖甜食的,殷芜腹内空空,想吃街边的小馄饨,又怕百里息闻到那味道恶心,正犹豫,便听百里息道:“听郁宵说,芮城的鸡汁小馄饨味道不错,正想尝一尝。” “可你不是吃素?”殷芜诧异。 百里息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同摊贩要了两碗鸡汁小馄饨,才对殷芜道:“现在偶尔也可以吃一点荤腥。” 殷芜心中觉得古怪,鸡汁小馄饨却端了上来,薄透而有韧性的皮子,粉润的内馅儿,上面还滴了几滴香油,撒了油绿的小葱花。 她舀起一个小馄饨放进口中,只觉鲜得不行,抬眼看百里息,见他也吃了一个,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笑意。 “怎么样?”殷芜有些紧张,害怕他吃素习惯了,不喜欢这小馄饨的味道。 “很鲜很好吃。”他道。 殷芜看他不像假装,自己便专心吃起来,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入腹,整个人都暖和又满足。 天色渐黑,两人便上了马车,殷芜靠在他怀里,有了些困意,懒懒询问:“你为什么会吃素?是因为冯南音吗?” 车厢内静默,车外却热闹嘈杂,殷芜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时,听百里息开口道: “我曾同师兄被困在地宫中,看见他啃食死人尸骨,自此见了肉便恶心。” 殷芜瞬间惊醒,“那你方才还吃鸡汁小馄饨……” 百里息拍拍她的后脊,安抚道:“现在已经无碍了,那年除夕夜,你送了饺子给我,我都吃光了的。” 凉透的肉馅饺子,又腻又腥,可因是殷芜包的,他便不舍得扔,听着门外谢晖和殷芜贴桃符的交谈声,一个一个都吃进了肚子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