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素来独行, 从未觉得孤苦,只是当心中升起了一点能根治疯病的希望,却又被生生掐灭,不免觉得……失落。 又加上体内余下的那一点缠骨酥发作越来越频繁,即便无欲无求,也难免生了一点嗔怨。 好在他的蝉蝉在,若无她在,此时此刻该是何等难熬。 百里息心底忽然生出些庆幸来,庆幸他的蝉蝉推开了临渊宫门,闯了进来。 殷芜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了,醒来时百里息已经离开,厉晴入内服侍,道:“今日起各州神庙的神官便陆续到了,大祭司这几日会有些忙,圣女祭典前要在镜明山戒塔沐浴斋戒,若有什么需要圣女随时吩咐属下。” 殷芜道好,沐浴之后穿上了早已备好的白色裙衫入了戒塔,因上次殷芜在京中戒塔被毒蛇咬伤,所以这次戒塔被守得密不透风。 又有厉晴和茜霜都在楼下住着,若殷芜有事,她们便能立刻出现。 当夜无事,只是镜明山有些冷,好在床上备好了皮毛褥子,所以并不觉得难捱。 第二日依旧是斋戒沐浴,抄录神教教义,一天下来殷芜觉得有些无聊,心里又惦记着之前让郁岼去做的事,也不知道做没做成。 这般心中忐忑的过了一天,晚间殷芜便觉得没什么精神,但今夜她需在戒塔最高处的摘星台祈福祝祷,于是强迫自己闭目睡了片刻养养精神。 * 镜明山不远的一处山坳内盘踞了一帮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因所踞之地易守难攻,神教派来的人一直未能将其铲除,此次百里息亲自率领潜龙卫,断其水源,杀其首领,终于将这镜明山的隐患清理了。 夜半,这边的事终于安排妥当,百里息带领一小队人马回程,行至镜明山山腰之时,见栈道石阶之上站满了人。 他勒马停下,朝着众人所望的方向看去,便见戒塔之顶的摘星台上有一抹娇影。 “快看,那就是咱们的圣女。” “圣女真美啊!” “娘我也要看圣女!快把我举起来!” 再往上便有潜龙卫把守,这些百姓无法继续前进,便只能在这里远远望着,那摘星台外还有白绢围住,其实根本看不清台上之人的长相,甚至连圣女衣服的颜色都看不真切,却都一瞬不瞬盯着那道影子赞叹。 百里息眉头微皱了皱,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打马跃上石阶,终于将嘈杂的人群甩在身后。 马蹄声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他一路策马来到戒塔前,将鞭子丢给守塔的潜龙卫,便进了戒塔之内。 一步一步登上戒塔的木阶,不过九层的塔,却似一直走不到尽头。 终于,他来到了第九层的摘星台。 面前广阔的平台中央安置着一张红木高台,高台四周皆是明亮宫灯,少女背对他坐在红木高台之上,夜风拂过她纯白的裙角,人便如振翅的蝴蝶。 她听见声响回头,见是他来,杏眸中闪过一抹欣喜,正想起身过来,身侧的灯却都被熄灭了。 远处山腰的人群发出一阵嘈杂叹气之声。 “蝉蝉过来。”他站在原处没有动。 殷芜提着裙子走过来,在他面前站住,疑惑地仰头看他,正要开口,后颈和肩膀便被他擒住,令人窒息又满是索取的吻落下来,殷芜被动承受,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漫天星光,风仿佛都带了悱恻缠绵的意味。 殷芜有些喘不上气,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却凑得更近,她的腰都要被勒折了,终于支撑不住,自暴自弃地瘫软在他的臂弯里。 他的吻终于停下,垂眸看着她,平日浅淡的眸子此时如同点漆,里面是殷芜从未见过的情绪。 她缓了缓,手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啦?” 他未动,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风将两人的发纠缠到一起,似织成了一张网将两人缠住。 许久,他倾身抱住殷芜,自嘲道:“吃醋了。” 殷芜脑袋还有些晕乎,听了他的话便仔细回忆起来,半晌才想明白,道:“孙泓贞晚间送了两本书进来,我没见他的人,再说我们的婚事还是你让仪典司定下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他的。” 百里息将殷芜拉开一些,眉毛轻挑,“怎么?孙泓贞今日来给你送东西了?” “你不是吃孙泓贞的醋?”殷芜惊讶,“可我今日再没接触什么人了呀……” 她的眼睛太过明亮,倒映出他肮脏的心思,他伸手捂住殷芜的眼睛,贴着她耳边道:“蝉蝉太好,我想将蝉蝉私藏起来,谁也不让看。” 殷芜感觉浑身酥软,身上一轻被百里息抱了起来。 周围的宫灯都已熄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