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到底有什么?” 殷芜浑身发冷,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也盯着厉晴。 “后面的房间里住的全是孕妇,且都是黎族人。”厉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今日看见屋内的情形,也是无法相信,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大概多少人?” “每间屋子二十人左右,总共应有近三百人,她们手脚被锁住,有的已经痴傻了。” 厉晴不过去看了一眼,能得到的信息有限,说完便退了出去。 “蝉蝉过来。” 殷芜身体有些僵硬,艰难地来到百里息面前,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大祭司,她们……也都是人啊,人不应该被那样对待。” 百里息没说话,只是轻抚着殷芜的背,殷芜又道:“我看见他们抬了一个麻袋出来,那麻袋在滴血,里面装着人的,是因生产死亡的黎族妇人。” 她抬头,眼中黑沉沉的,“黎族只因不信神教,便被当成猪狗,可神教又有什么可崇拜的呢,不过是装神弄鬼。” 前任大祭司冯南音曾同百里息说:神教建立之初是为了让教众信仰光明,可是自从旻国建立之后,人对权力的贪婪愈盛,神教便成了统御万民的工具,而殷氏便成了傀儡。 冯南音曾想做出些改变,却被错综复杂的势力所阻扰,又加上神教积重难返,最终并未如愿。 刘升青等人在神庙圈养黎族妇人、贩卖奴隶虽是私下行为,却也是如今旻国的一个缩影,冠州的神官敢如此行事,其他地方的神官亦是如此,这神教早已烂透了。 “蝉蝉想怎样做呢?”他用手指拭去殷芜眼角的湿意。 “不要神教好不好?”她满眼希冀地看着他,天真又热切。 殷芜迫切想知道百里息的想法,若他也觉得神教应该被推翻,她便离目标更进一步。 “现在不是时候。”百里息很快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殷芜闭眼藏住自己的失望,轻声问:“那还要等多久?” 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或许…… 殷芜等不了几年,更等不了几十年,她就要立刻。 然而百里息只是平静看着她,不同于殷芜的愤懑绝望,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冷漠看着这一切。 “神教存在上百年,百姓皆是信众,若贸然推翻,必会遭到百姓反噬,到时旻国乱成一团,会有更多的死伤。” 他的回答打破了殷芜的幻想,让她觉得绝望无助。 百里息的答案她早该猜到,可是她演着演着,便真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幻想里,以为百里息对她无所不应,心中更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奢念。 神教大祭司百里息,原本就是为了维护神教而存在的,他天生冷漠矜贵,即便她百般献媚邀宠,也不过是成了他暂时解闷泄|欲的禁|脔。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对自己确实有怜惜,但也只到怜惜为止了。 殷芜此时庆幸未曾向他吐露心中想法,否则让他心中生疑,自己日后的行为便都有些被动了。 小心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殷芜用帕子擦了擦泪,闷声道:“蝉蝉只是觉得她们都好可怜,刘升青太坏了。” 这才是一个单纯圣女该说的话。 茜霜敲门进来,询问从神庙带回的那两箱东西怎么处置。 东西抬进屋,殷芜让茜霜和厉晴挑拣着给自己看,有头面钗环,有名贵布料,虽贵重,殷芜却因厌恶刘升青,便觉得那东西也恶心。 忽然茜霜拣起一件纱衣,纱衣轻薄,流光溢彩,只是剪裁得十分暴露。 百里息眸色一凝,想起今日刘升青看殷芜的眼神,心中不爽,淡淡吩咐:“烧了。” “等一下。”殷芜看着那纱衣,开口阻止。 屋内几人都看向殷芜,却见她从榻上下来,伸手拎起那纱衣细细打量。 纱衣是交领的,薄如蝉翼,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