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宸琅殿归来一路上都在抹眼泪。 一旁宫人搀扶着她,也只能不咸不淡的说几句宽慰人心的话,“才人,你何不听她的话,去试着求一下冷大人?” “冷长清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下令,他哪会不从,况且我父亲与他又根本没得交情,他又怎会管呢。”事实不是她不求,而是她知道求了也没用。 走出宸琅殿许久,刘霜琳眼泪也差不多流干了,脸色又哀转阴,暂停下步子,恨恨说道:“父亲行刑在即,我只恨自己没本事,不得圣宠,连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乍又记起之前何呈奕病时她借了老太妃的面子得以近身,谁知被何呈奕劈头盖脸的骂了出来,打那之后几乎成了满皇宫的笑料。 与她不和的那几个人见了总要拿此事揶揄她一番。 “好啊,既不得宠,我也不争了,”刘霜琳抬手抹了把泪,眼神忽而凌厉了起来,“那咱们就谁也别想好了。一起下地狱便是。” ...... 华宵殿中燃了清怜香,香雾自大鼎中飘散出来,有清脑醒神之功效。 这两日前线战事告急,何呈奕整日忙的纷乱,本想借着昨日在秦葶宫中好好睡上一觉,哪知一发不可收拾,他太过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到底在秦葶面前还是没把控得住。 这会儿得闲,何呈奕身形朝后靠去,手边搁置一本闲书,翻开来瞧,先前那信封就被他这般夹在书里,闲时便翻过来瞧上两眼。 将摩挲了无数遍的信封打开,里面躺着单页压花的纸张,‘何呈奕’三个字赫然在上,字迹工整,照目前来看,是秦葶写他名字写的最像样的一次。 更重要的是,这回不是他逼迫的,而是她自愿写的。 简单三个字,足让他将积了近半个月的阴霾全数打散,星点不留。 何呈奕他自己也没想到何时变的这么没出息。 这哪里是秦葶给他认了错,分明是他给自己寻了个台阶下。 先前他总哄着逼着让秦葶唤他的名字,可秦葶就是死咬着牙不肯,但瞧着这回,也似进步,何呈奕隐隐觉着两个人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贴近。 不免又想起冷长清的话来。 两情相悦。 这个词,陌生,却期待。 正当他拿着压花纸发愣时,齐林跑来回话,讲说午时刘霜琳跑去和秦葶求情一事。 何呈奕一边听着,一边好生将压花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之中夹入书册。 话毕,何呈奕才不急不慢的问了句:“秦葶当真是这么说的?” 齐林应道:“方才秋叶来回话时,是这般说的。” 何呈奕眼底浮起轻浅的笑意,略带欣慰,“有长劲,还不算太傻,没有因着旁人的事跑来贸然求朕。还知道让旁人去找冷长清。” 他自案上起身,提步迈下。 自不必说,又是要去宸琅殿。 秦葶本来以为他晚上才回过来,倒不想才过未时他便来了。 显见着他心情不错。 来时秦葶正伏在案边练字,见何呈奕身影也只是抬眼瞧看,而后低下头接着忙自己的。 行至桌边,见秦仍不理会他,欠心一起,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前额处轻弹两下。 手下一抖,笔尖儿不稳,秦葶笔下所写的字偏了一划,她可惜的倒吸了一口气。 “朕来了,你就别练了,”他绕过桌前,伸手拉起秦葶的胳膊,“过来。” 秦葶正为这好好的一页可惜,这可是今天她写的最漂亮的一篇,生又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