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这般形影不离,莫不是以后也要这样待一辈子?” 每当此时,凌听荷便认真地看一眼花辞青,坦然道:“师弟是我带回的,我自然要对师弟负责。” 后者总会低哼一声:“谁要让你负责?” 凌听荷总会笑应:“师弟你啊。” “我才不用你负责。” 如是,过了数十年。 凌听荷与花辞青逐渐成长,修为也日益精进。 然而少年到底不甘心只当一只被囚困于笼中的鸟,而是想要化作翱翔天际的鹰。 花辞青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也开始频繁地向凌听荷讲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多姿多彩,讲那些快意恩仇、三界趣闻,讲为守护众生慷慨赴死的热烈,也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到最后却只剩一句颓然的:“可惜那已是几十年前的外界了。” 有时他也会在看见凌听荷懵懂的目光时,忍不住问:“小师姐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凌听荷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千山一族在此处已数百年,若非必要,从不会去外界。” 少年的眸光暗了下来,隐有失落。 二人虽仍会一同修炼,可时日长了,凌听荷便发现,花辞青总会一人坐在千山之巅,看向外界的方向。 凌听荷问他在想什么,少年的眼中隐有光亮,却很快化为晦暗:“小师姐不会懂的。” 他这样说。 直到有一日,花辞青没有出现在玉京楼修习,凌听荷如常前往千山之巅去寻他。 这一次,花辞青再未说外界的缤纷,他只是安静地看向远处,而是下定决心般道:“师姐,我想出去。” 凌听荷怔了怔:“……师父若知道,定会震怒的。” 她说的没错,玉京楼楼主听了花辞青的想法后果真勃然大怒,不仅罚其在莲池旁跪了七日七夜,更是鞭笞了八十一鞭。 少年正如当初的凌听荷一般,后背鲜血淋漓,却始终一声不吭。 凌听荷没有求情,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神情有不忍,有疼惜,也有不解。 她不懂他为何向往外界,外界当真有这般美好吗? 正如他不懂她明明极有修炼天赋,满身修为,怎会甘愿留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直到刑罚结束,凌听荷为花辞青上药,少年抿着唇,最终只说了一句:“师姐,对不起。” 那一次,花辞青进入玉京楼与师父辞行,种下禁言咒,不会透露千山莲池的半分消息,不会带走任何有千山气息的物件。 临别时,玉京楼楼主眸光复杂地看着他,深深叹息一声:“你要什么?师徒一场,总要送你些东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