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有些不悦,一把撩开车帘,正要斥责车夫,却忽然脖子一凉,一柄长剑抵在他脖子上,吓得他大惊失色。 胡大人也是惊慌失措,但他为官多年,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吓住,道:“什么人?胆敢劫持朝廷命官!?” 来人是个青年,他黑布蒙面,生得浓眉大眼,英气逼人。 他挑眉看了看胡大人,道:“你便是那个贪污受贿的户部尚书?” 这语气戏谑中带着不屑,令人听了十分恼怒。 胡大人勃然变色,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史也瑟瑟发抖,却仍然色厉内荏:“你敢拦我们的轿子……你、你活得不耐烦了!?” 青年皱了皱眉,长剑一推,长史便倒了下去,鲜血渗了一地。 胡大人吓得跌下座位,狼狈至极,他哆嗦着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你要多少钱财,我都可以给你,求大侠饶命!” 青年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说罢,一个手刀将胡大人砍晕了。 然后,这青年直接驾起了车,将胡大人带出了城。 青年回到城中时,已经到了傍晚,换了身劲装,又去掉了蒙面,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这人不是别人,正好是白亦宸的贴身侍卫阿飞。 阿飞入了武平侯府,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灯火如豆。 白亦宸一袭玄色衣衫,正坐在案前看前线奏报。 他身旁放着一叠精巧的竹筒,都是探子们,从剌古、北疆的各个角落,发回的消息。 自三年前,白亦宸第一次去剌古查探之时,便觉得大文对剌古知道得太少了。 在大文的视角中,一直觉得剌古是蛮荒之地,落后又野蛮,不值一提。 就连早些年,先皇在世的时候,大部分精力也是放在瓦旦,却对剌古关注甚少。 但当白亦宸到了剌古之后,才发现剌古的地域比他们想象得更加辽阔,那里的男子豪迈健壮,女人勤劳聪慧,虽然大部分以游牧为生,但是也开始学着大文开起了市坊,发展商贸,造起了统一的流通货币。 他从剌古回来之后,便在军中找了些忠诚度高、聪慧又善于应变的士兵,进行了封闭式的训练。 半年之后,这些人被送到了剌古和北疆各地,负责收集情报。 如今,整个北方的情报网,逐渐建立了起来,每当收到一个消息,便可用其他部分的消息来进行矫正和确认,这样一来,消息的准确性便大大提高了。 此刻,白亦宸凝视着一张奏报,微微蹙起了眉。 今日,这是第三张提到南剌古屯兵的奏报了。 南剌古一直对外宣称,要在一年之内灭掉北剌古,如今北剌古已经有一半的地域,被南剌古吞并,按照常理推断,南剌古也该一鼓作气,继续蚕食北剌古。 但他们却在北疆附近屯兵了,从北疆向北剌古行军,至少要半个月时间,若是他们要打北剌古,又为何将主力军队,放在这么远的地方?难道仅仅为了防止大文的背后偷袭? 白亦宸有些不安。 “公子!”阿飞在外叩门。 白亦宸敛了敛神色,淡声:“进来。” 阿飞风尘仆仆地进了书房,一脸兴奋:“那个胡大人……已经处理妥当了。” 白亦宸收起奏报,道:“你把他送去哪儿了?” 阿飞笑了笑:“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我找了两个人看着他,等咱们出发了,再把他放回府里。” 白亦宸微微颔首:“只怕他回不去了。” 阿飞疑惑了一瞬,问道:“为何?” 白亦宸:“胡大人这些年贪污了不少公款,之前还造了份假账递给了四殿下,被殿下查了出来。” 阿飞讶异:“户部的数据何其机密,单凭一份账本,若是没有参照,殿下又如何判定那一定是假的呢?” 白亦宸笑道:“四殿下随便挑了几笔账,问了几个户部的官员,回答的都一模一样。但户部的账目那么多,怎么可能全部记得清楚?可见是早有准备的。” 阿飞眼角微抽,道:“这样也行吗?四殿下果然厉害……唉,户部原本是国之米仓,没想到户部官员,自己却成了蛀虫。” 白亦宸微微颔首:“整个户部,是从根上开始烂的。但查账之时,户部有一个小吏,却是有几分风骨,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 阿飞好奇问道:“是谁呀?” 白亦宸:“玲嫔的哥哥,陆佩文。”顿了顿,白亦宸又道:“殿下要为我们筹措军费,就要从户部下手,接下来,只怕朝中会有一场巨震。” 阿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m.zgxXH.OrG